邬氏还在牡丹花旁搭起了个台子,只请了京城有名的琴师前来弹奏,琴师还带了一个小童,在旁唱着诗仙太白的的《清平调》。
老夫人一叫好,边上的岳大奶奶也开口道:“月下赏花听曲儿,着实雅意,只是这吃食却是俗了些。”
吃食亦是邬氏亲自吩咐厨房做的,因着大伙都用过了晚上,这吃食便只弄了两样儿。
一样儿是鱼翅,这鱼翅却是先用鲍鱼、火腿、干贝煨烂,再塞进九斤沉的老母鸡腹中,用细海带丝做线,将鸡肚子原样缝合,最后加入去过油的鸡汤文火清蒸;另一样儿则是燕窝制成的肉丸儿,将煮熟了猪心肉去筋剁成肉糜,加上绿豆粉、豆油、花椒、酒、鸡蛋清做成丸子,这肉丸子里面却是包了泡发好的燕窝,包好过扔到锅里烫熟。
在场的老夫人、老爷、邬氏、大小姐、岳大奶奶、两位少爷、几位寄居在此的公子……林林总总不过十人。每人面前却只有两个精致的小盏,一小盏里盛放着鱼翅,另一小盏里只放了一个肉丸。
这样的准备不可说不雅,亦不可说不精。却是没想到岳大奶奶嘴上嫌弃这鱼翅燕窝俗气。
邬氏冷笑一声,道:“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岳大奶奶不喜这两道菜吗,吕嫲嫲拿起赏了那位唱曲儿的小兄弟罢。”
吕嫲嫲低头称是,缓步上前稳稳端起那两个小盏来。
“大胆狗奴才,你敢!”岳大奶奶没想到这邬氏竟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登时狠狠一拍桌子,紧紧盯着吕嫲嫲,似要将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谁知吕嫲嫲却是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端起两个小盏来,超岳大奶奶微微一行礼,便去了台前。
岳大奶奶见这老奴才竟也跟她的主子一般的强硬,不禁气的七窍生烟,又见着那边表哥与邬氏相视而笑,老夫老妻了竟还让外人瞧出一丝甜蜜温馨来,她心中更是发苦,想要发作,瞧着那邬氏偶尔瞟过来的犀利眼风,只得将这口气深深的咽了。心里发了狠骂道这邬氏也是个狐狸精变得,在表哥面前装的温柔娴淑,在外面却是个极其狠辣无情的,这么些年了为何表哥就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呢。
岳大奶奶实在心中泛酸,便上前扒着老夫人的胳膊,谁知被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又乖乖缩了回来。老夫人心中对她不是不失望,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是这般没脑子,但她好歹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又是个可怜人,她又能怎么办,她也难办。
听完了曲子,瞧着这几个年轻的孩子,归老爷又不免起了考校他们的心思。
归老爷想的题目是以今日的牡丹为题,考校各位年轻人的诗词琴画,限时两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