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恒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女弟子看来是出师了,从一个酸腐胆怯的小村姑混到到如今如鱼得水,他心中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丝怅然。
过得好了也不需要他这个老师了,再看院子里这菜瓜秧子上结了瓜扭,也没见她来腌瓜菜。还说什么今年与自己一起过年包饺子呢,小骗子!
袁知恒越想越气,甩甩袖子,出了家门。
村道儿上是一阵春雨过后,热闹的紧,修官道儿的差爷,看热闹的闲人,来来往往。袁知恒脚上还穿着点翠年前与他的那双玄布陈桥鞋儿,平日里也算是干净,这下走了几步,鞋面儿上全是泥点子。袁知恒素来疏狂,也不再管它,水坑泥地的照样踩。
路上遇上个学生的爹,又被热情的拽到了花寡/妇的酒铺子。
如今这花寡/妇倒是跟变了个性子似的,人也惫懒没精神了许多,也不曾勾三搭四了,听那学生爹说被前些日子被一打官道儿路过的白面书生骗了钱财去。
点上一碟儿香油炸花生米,一碟儿酱醋小黄瓜。袁知恒打量道倒是不像,若只是骗了钱财,人不会如此,定是为情了,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是。
学生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当即竖起大拇指,老师不仅文采斐然,竟还对着男女之事颇有造诣,真乃高人也。
袁知恒夹了两粒儿花生米,嚼了几下,摇摇头道不脆、少盐,又夹了一根儿小黄瓜,咂咂嘴道老硬、无糖。
学生爹深以为然,拍桌子,道再来二两,不,一两酱牛肉!
二人一人喝了两壶金华酒,桌上的三碟儿吃了个比脸还干净。袁知恒打了个饱嗝儿道,明日给学生讲新课,在下先行告退回去备课了,说着踉跄而去。
学生爹惨颜道,应该应该,便又从抽鞋底、裤腰了各摸出一个大子儿将酒钱付了。
袁知恒回到了家,听学生古光耀说,点翠师妹来过。
她来作甚?袁知恒哼声道。
来取那两只胖翠鸟儿的羽毛,拿了个青白色的小盏,只取了小半盏,师妹说是可用来卖不少银钱,古学生道。
袁知恒望着那两只有些光秃的可怜翠鸟,冷笑道,老子好容易养了半年,她竟来偷毛!半晌又问,还说什么了吗?
说明日再去山上捉鸟去,还答应带我一起呢,古学生雀跃的跑出门去。
不学无术,不好好读书抓什么鸟,不许去!袁知恒在后面怒道。
第43章 京城来信
点翠用采的翠玉与李银匠换了三钱银子,连着年前剩下的那三钱五分银子另外二十个铜板,放在一个乌木匣子里,乌木匣子则是藏在家中院儿里西墙根的石头缝里,外面则是一垛干柴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