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做的这些,本也想瞒着点翠去,谁知她这人并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有一次去给人通风报信叫点翠瞧到了,不过点翠是装没看到的罢了。
这丫头不知何时心思这样深了,钱老四家的心里亦有些打鼓,那花寡/妇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要是叫她知道是自个儿在她背后使了这么多的绊子,估摸着她得跟自个儿拼命去,一想起那花寡/妇发疯撒泼骂人的架势,就连钱老四家的心中也犯怵。
是以她再对上点翠的时候,多少有几分心虚,捎带着脸色也和缓,甚至有几分讨好了起来。
再说钱老四,在回来的路上,碰到花寡/妇,被拉到了僻静处,将他家小翠这心机这可怕之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直道不敢再要点翠去酒铺了。
钱老四被她一说,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去,他不是怕小翠心思深藏了花寡/妇干的坏事儿,他是怕小翠藏了又藏不住,将自己与花寡/妇那些腌臜事给抖搂出来啊!
钱老四面如死灰的回了家,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家中妇人的脸色,却见她脸上略带喜气儿,并未动怒,可见是小翠并未将此事说将出来。
可她为何不说出来,是从心里惧他这个养父,还是另有企图,钱老四决定试她一试。
第二日,钱老四叫人去王大户那里告了个假,趁着家中妇人去刘财主家帮厨去了,将点翠拉到一旁。
“小翠,我听酒铺子里的那个花寡/妇,说你近日惫懒不想去她那里上工,可是真的?”钱老四装模作样的问道。
点翠正在井边洗衣,刚出了正月,这水还是冰刀子般的刺手,点翠手背上有些地方皴裂的厉害,都开了血口子,被凉水一浸,钻心的疼。
“爹可冤枉点翠了,非是点翠惫懒不想干活,而是花掌柜她不缺人将女儿辞了。您若是不信,咱们去找她问问,看她怎么说。”点翠往手背上呵了口气说道。
“不用不用,不让去就不去了,稀罕她!”钱老四被点翠识破,老脸有些泛红,又试探的问道:“那你在酒铺子里,日日瞅着那花寡/妇,就没瞅出点……不可与外人道的事儿来?”
点翠将洗净的衣裳拿出来拧干,起身晾在竹竿上,方才道:“爹爹说甚,点翠向来是个愚钝的,那不可为外人道的也确实没见过。”
点翠这话说的干脆,看神色也是诚恳的很,要不是花寡/妇早前说的那番话,钱老四差点就信了。
钱老四这才拿正眼看点翠,这小妮子究竟是个什么托生的,乡下闺女哪有她这般的弯曲心思,叫人猜不透头皮直发麻……
钱老四转念又一想,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即便是有些弯曲心眼子,老子的拳脚在,估计也不敢将此事告知家中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