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世的点翠早早的叫了他来。
看完了腿,蒋爷还未开口,点翠从身后托出了那根系了红头绳的棒槌。
此棒槌有童子手指粗细,应是足长了近百年的,蒋大夫不由一愣,道:“此参可否卖于我?”
月英立即眉开眼笑,岂料点翠语出惊人:“我姐妹二人年幼,还不懂银钱的好处,只想将他换些吃食。”嘴里说是要吃食,又蹙眉瞟了瞟自个儿的伤腿。
月英想了想,更为眉开眼笑,若是真换了银钱,倒不好藏了,还是馅饼果子最得她的心。
蒋爷看了点翠那刻意做作的模样,心中失笑,也不推脱,只道:“虽你姐妹二人年幼,但我也不想欺你,这该是棵八十年岁的人参,卖于药铺该值八两有余。如今我与你配半月的药,再去庆香斋包上一斤时新的点心,路上不拘着遇上卖包子的还是卖糖人的,今日开始,日日都叫小伙计买上一二送来,如此一月,何如?”
话音将落,还没等点翠开口,月英先裂了大嘴,直说好好。
点翠心中打起算盘,半月的汤药钱少不得三两银子。庆香斋的时新点心一斤得两钱,肉包子六七个铜子能买儿俩,这一月下来又得五六两,加上药钱可不就是八九两银吗。
原来这蒋爷却是一分也没有多赚她的银子,临走不忍见她血淋淋的腿,摆出药匣子,药酒将伤腿洗净了撒了药粉包扎好了才肯起身离去。
点翠心中羞愧难言,但又不能宣之于口,用力默默记下这份恩情,但还不忘开口温声求到:“此事还请蒋爷莫要与他人声张,小伙计哥来送药和吃食,只送到村口就好,我这二妹自会去取,时辰便定于晌午过后的未时正刻,可好?”
为何要是晌午过后?只因着每日此时钱老四家的正忙着与村里的几个妇人一起去刘财主家帮厨,直到酉时以后才回来。点翠上辈子在做姨娘时,这些小心思用的倒也顺手。
蒋爷虽不知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她可怜,便也点头应下。
果然,蒋爷回去后。过了晌午未时,村口的月英便等来了一个小伙计,拎了个半旧却干净的提盒。见了月英不多话,只唱了个喏,将提盒交到月英手里,便颠颠儿的回了。
月英瞧了村口四下无人,飞也似地提了提盒跑回了家。
月英警惕的看了眼驴棚子,一闪身进了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提盒。
提盒最上头一个小碟儿,上面放了两个圆滚滚香碰碰的发面大包子,月英一下子便闻出了包子皮里的猪肉馅儿味儿来。咽了口唾沫,又打开第二层,又是一碟儿。碟儿上摆着一块厚墩墩四方四角的蒸乳糕上面涂了一层亮晶晶的桂花蜂蜜,另黄茅草捆了一小捆油亮亮红蹭蹭的油炸小麻花儿,月英近前闻了闻有枣果子的香气儿。
最后一层,是一碗黑乎乎浓稠的药。月英撇了撇嘴,不再去看这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