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晨,心中刚有了纠结和松动,想同慕淮说出有孕的事。
但现下,那些念头全部随风而散,她只想逃出这可怕的深宫禁城。
年节前,汴京御街发生了件轰动的大事。
事情虽已过了许久,仍为百姓津津乐道,酒肆瓦子的说书人也总是绘声绘色地讲起此事。
那日在御街宣德楼处,竟有一散发民女着粗麻裾衣,敲响了登闻鼓。
震彻如雷鸣的鼓声在繁华的御街响起后,百姓突地意识到,竟是有人要告御状、击鼓鸣冤。
这登闻鼓虽然一直在宣德楼旁隔着,可自庄帝登基后,便形同摆设,无人敢敲。
缙王慕淮正巧从御街中央策马而过,得知此讯后,便下马走向了那民女的方向。
官兵已然至此,觉得这民女闹事,要将她拖下去,再打几个板子。
慕淮却制止了官兵的行为,当着百姓的面,问那民女有何冤情。
若她真有大冤,他今日便为她鸣冤。
那女子姓时,夫君名唤严居胥,是个书生。
时姓民女说,翰林学士安泓虽为知举官,却在科举中徇私选人,将那粗鄙的草包选为举子,而她寒窗苦读的夫君却因没有门路去公荐和行卷,落了选。
慕淮冷笑,问那民女:“你怎知你夫君一定会中选?”
时姓民女答:“殿下若不信,可派人寻来民女夫君殿考时写的策论,凭他才学,定是三甲以内。”
慕淮身侧的官员骂时姓民女放肆,要将她拖下去打死。
慕淮摆手,制止了那官员,随后竟是真让人寻来了严居胥的策论。他亲自摊开宣纸,蹙眉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