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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去几日。”闻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很轻的力道,像是在寻求慰藉般低声道,“别动,一会儿就好。”

之后两天,闻致鲜少归家,小沈砚也不见归来,只是偶尔从丁叔或是小花的嘴中得知,这几日朝局风起云涌,光是抄家罢官便牵连了朝中大小官员六七户。

府中,闻雅终日望着门外枯坐,眼睛都快哭肿了。明琬只得尽力陪着她,同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明琬也是听小花谈论方知,闻致终于亮出了藏在手中七年之久的秘密,具体内情涉及宫闱机密,明琬不得而知,只猜测大概和雁回山的叛徒有关。短短数日内,燕王李绪锐气受挫,手下几员幕僚接连被拔除,连老皇帝都对他动了肝火……

朝中局势瞬息变幻,闻致以风卷残云之势气场全开,诸多罗网交织,李绪羽翼折损颇多,损失惨重,但他就是死咬着不肯归还沈砚,哪怕明知可能葬送自己夺位的良机。

或许,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闻致,激出姜令仪。毕竟,疯子做事从来不讲求代价。

倒春寒,下了一夜的冷雨,燕王府外彻夜灯火不灭。

黎明冷寂,天色是极为深沉的黛蓝色,泛着潮湿的雨气。燕王府的大门被人吱呀打开,两行奴子提着灯笼垂首引路,踏着橙黄的暖光,李绪手执乌金骨扇缓缓出门,黑暗从他身上一寸寸褪去,露出了眉眼上挑的无害俊颜。

姜令仪没有打伞,从头到脚俱被雨水浸湿,但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狼狈,就这样站在晦明不定的阶前直视李绪。

李绪轻轻合拢了骨扇,皱眉下了石阶,似是无奈道:“小姜还是这般任性,春寒料峭,如何不打伞?”

“殿下止步。”姜令仪苍白的唇翕合,竭力稳住发颤的身躯,声线柔弱且清晰,“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输了。我逃不掉,甘愿自投罗网,还请燕王殿下履行承诺,放了叔父一家和闻首辅的外甥。”

李绪笑着看她。

他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全长安最温润痴情的贵公子,徐徐道:“小姜,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譬如投怀送抱,说一句‘阿绪,我再也不敢了’……”

话未说完,李绪忽地顿住了脚步,眼中的笑意渐渐冷去。

他盯着姜令仪,五指捏紧骨扇,方才的气定神闲烟消云散,冷然道:“小姜,你想作甚?”

姜令仪后退一步,将匕首抵在脖子上,咬唇道:“我不想作甚,我只想让你放了他们。我不会逃了,你放过他们!看在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的份上……”

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冷的缘故,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幼嫩白皙的脖颈被锋利的匕首划出血痕,她却恍若不察,只紧紧地盯着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