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尉迟小贼竟比他老子还要狠毒——”泾阳霖咬牙,重重地捶了几下身旁的案几。
堂中人义愤填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唯有闻雪朝微微偏了偏头。
他差点漏了一件事。
“雪朝,你想到什么了?”赵凤辞留意到了闻雪朝的不寻常,开口问道。
“方才忘问了。在清腐灵发作之前,可有法子能认出何人被种了毒引?”闻雪朝问乌小娘子。
乌小娘子怔了一瞬,眼睛随即亮了起来:“是了!此毒虽无解法,倒的确有识别的法子!人一旦被种了毒引,身上便会有不同程度的腐蚀之状。最先开始溃烂的,便是耳后,靠近后颈的位置。不仅仅是中毒者,就连施毒之人,因经手过毒引,也会有类似的情状。”
闻雪朝站起了身:“诸位可记得,那老秀才也是中毒之人。为何尸首放在献城官府多日,官府中接触过尸身的军士和仵作仍无人有恙?”
“只因给老秀才下毒的胡人已经死了。”闻雪朝说,“毒引与瘟疫不同,并不会大范围传染,唯有以清腐灵相辅才会发作。”
“陛下,如今迫在眉睫之事,便是要找出携带清腐灵入关的胡人,再将已中了毒引的百姓严密保护起来,不让他们有接触到胡人的机会。”
堂上诸将开始商讨保护百姓之事,赵凤辞盯着神情专注的闻雪朝,脑中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以鬼蜮伎俩,残害苍生百姓。谓之不仁。
若说从前种种,仅仅是胡部与中原王朝数百年来的旧怨。那尉迟景如今的所作所为,已触及了他身为一国之君的底线。
他与尉迟景,早已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大芙和延曲部之间,终有一战。
逆天而行者,必诛之。
闻雪朝和这天下,终究只属于他赵凤辞一个人。
镇北府内灯火通明,众人挑灯夜谈,商酌应对延曲的计策,不知不觉便已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