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上盖着八宝印泥,一行朱批小字赫然列在末尾处。
“叫人准备准备,后日出城,恭迎圣驾。”泾阳霖对翟墨道。
翟墨:“……是。”
赵凤辞说要亲自北上,阳疏月以为他是要御驾亲征,带着浩浩荡荡几十万兵马,去将延曲部捣个底朝天。
直到临行前夜,白纨来宫外找他,扔给他几身锻纹锦袍,说是先备着,路上用得着。
“我们不跟着大军一起北上吗?”阳疏月问白纨。
“谁和你说的大军?”白纨失笑,“此趟是去救人寻人,又不是去打仗。若不算上暗中护驾的羽林卫精锐。就皇上,你,我。我们仨,没别人了。”
白纨也曾问过皇上为何不直接派兵攻过去。
皇上说,延曲部此番迟迟没有动作,若是朝廷擅自出兵,恐怕会逼得尉迟父子铤而走险,作出难以挽回之事。他少时曾数次潜入胡人大营,对延曲部内部比常人要了解不少。
“况且,若真带大军压过去,闻玓早就跑了。”赵凤辞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朕怕吓着他。”
阳疏月一向信得过赵凤辞,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与安排。也不多做顾虑,只嚷着要连夜去一趟开元寺,给赵焱晟求神拜佛,保佑此行尽如人意。
次日清晨,一支北行的商队自北城门而出,数十辆马车载着货物驶上了官道。树林中传出枝桠摩擦的细碎声响,几道黑色的身影掠过枝头,跟着马车行驶的方向,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雁荡关全线戒备,镇北府的将军们在云州忐忑地恭迎了几日圣驾,却只迎来了一列北上的商队。商队中只有羽林卫都督白纨,带着个眉目清秀却忧心忡忡的小大夫,说是遵圣上命,来同镇北军商讨营救东海王的计策。
至于皇上本尊,早就带着商队中领头的那匹白马,不见了踪影。
赵凤辞估好了脚程。若是从云州昼夜快马加鞭,不出两日便可抵达清西郡辖地。灵抚城位于清西郡西北部,从郡府绕官道再走半日,便可入城。
身下的冰饕也十分有灵性,迎着清西郡的方向撒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