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闻雪朝的脸,语调有些反常:“为何不打声招呼就走?”
闻雪朝神色自若:“臣乏了,赶回来多睡几个时辰。”
闻雪朝转身进门,赵凤辞跟着他进了院子。闻雪朝上楼走到客房门口,余光一瞥,赵凤辞还在他身后不远处。
“五殿下大半夜离营来找我,可是有要事相谈?若无要事,还请殿下早些回营歇息。”闻雪朝推开房门,为赵凤辞让开一条道。
“闻雪朝,”赵凤辞站在他身后,“你还在怨我擅自作主?”
闻雪朝讶然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赵凤辞所言何事。他面不改色道:“殿下以身试毒,自然有殿下的想法,我当然不怨殿下,只怨自己低估了乌夫人的手段。”
“我服焚心丸一事与你无关,”赵凤辞冷冷道,“既然此法可离开君留岛,我为何不试上一试。”
闻雪朝扬起头,注视着赵凤辞的眼睛:“殿下不顾自个死活就算了,也不顾延东的军士,还有整个东境的安危了?”
“你认为我服下焚心丸便会仍凭乌首驱使,罔顾东境百姓和手下人性命?”赵凤辞面若寒霜。
“殿下嫉恶如仇,自然不会轻易就范,”闻雪朝向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讥讽道,“再过数月,若乌首攻过海来,看来殿下甘愿毒发也宁死不屈,想要最后以身殉国,成全一番身后英明。那我留在此处也无用,不如今夜便动身回京,先为殿下在开元寺立一道牌位。”
赵凤辞上前一步,抬臂挡住了闻雪朝的退路,压低嗓音:“你在担心我?”
闻雪朝眸中渐浮愠怒之色,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殿下千金之躯,来日前途无量,不该留下供人拿捏的把柄。”
赵凤辞将闻雪朝反应尽收眼中。看来闻雪朝与从前并无两样。从小到大,这人每次想要掩住心中惊慌,便会故作镇定,将云淡风轻的姿态做个十足。
“尺素焚心丸虽是剧毒,但解药并非仅此一粒。祖父与西疆王乃多年至交,我已派人去告知祖父,让他差人去寻解药。东境名医众多,虽不能解,短期总有缓解之法。我大可假意受乌夫人摆布,请君入瓮,借此机会将乌首一网打尽。”
“闻雪朝,今后我挡在你前面,别再拿自己当刀使了。”他看着闻雪朝的脸。
这是五年前那个冬夜,他没能亲口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