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衣服先开了口:“这年头,娘娘真是慈悲心肠,什么人都能邀请来看戏。这反贼的女儿,一晚上摇身麻雀变成凤凰,也配来看戏了?”
紫衫笑得装模作样,帕子捂着唇,呲呲道:“姐姐,您是正经人家的妻室,何必和个妾过不去呢。妾生的再漂亮再娇艳,那不过也是妾而已。”
傅宝仪皱眉,原本想起身离开。
后来她想了想,她嫁的人,好像是摄政王。
宝仪慢慢整理了衣袖,笑了笑:“这位大娘子的话说的可真对,皇后娘娘慈悲心肠,什么林子里的鸟儿都能飞进来。不知道的啊,还以为哪里来的蓝毛鹦鹉吱吱叫唤呢。”
蓝衣的娘子:“你!……”
“哎呀,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前些日子,夫君还问我,说在朝里看不上一个什么侍郎已经很久了,正琢磨着要免官还是下大狱。您说说,我这妇道人家也不懂,夫君问我做什么?要不就随便免了官?” 傅宝仪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慢条斯理道:“女人嫁了什么人,就是投了什么胎。娘子说话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说这话,你也配?”
蓝衣娘子没想到宝仪这么能言善辩。她原本以为摄政王府的新妾只是个小小反贼的女儿,空有一副娇娥皮。她一下子被噎住了,嘴半张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宝仪施然站起身,没有再理她们,“玉珠,我有些倦了,去房里歇一歇。”
玉珠福身:“是。”
傅宝仪目不斜视,脚若生莲,走远了。
她在王府里受沈渊庭的气还不够,还得来戏院里挨一个六品武官的女儿的骂。那人也不想想她配么?
傅宝仪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快感,怼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又有点狐假虎威的心虚感,毕竟她的身份低,可摄政王的身份高啊。她这只虚弱的狐狸,只能挡在摄政王身后张牙舞爪。
人善被人欺。这种人,就应该被当成杀鸡给猴看的鸡崽子。要不然,不论走到哪个地方都有人欺负你。傅宝仪到了厢房,捏了捏肩膀,眼看已经近黄昏。
不知道沈渊庭今夜回不回来。
回来的话,宝仪就和他说药房的事儿。
不回来,也蛮好。毕竟她一个人睡那么大的床,自在。
傅宝仪回府,先看了两个小孩子,照顾他们用膳洗浴,又看了看最近的课业书帖。
天黑下来还有一段时间。傅宝仪不想在侧殿里呆着,就去了药园。
她有一段时间没来药园了,平时没有打理,荒草丛生,把草药的地方都给挤没了。
傅宝仪放下篮子与锄头,拿着小镰刀,俯身割草,再把根给扒出来。
紫兰石斛已经过了花期,一片衰落,颓然之感。再过几日,便能长出果实来。
虽说紫兰石斛的叶子,根茎都可以入药,但其药用价值最高的,便是果实。
傅宝仪很期待果实什么时候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