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傅的脸色却已经淡了下来。
他虽没有正式收三皇子为弟子,且三皇子对他如此毕恭毕敬的原因也不纯粹,可这里头好歹也有一份师徒之情。近些年来长宁侯府确实行事嚣张,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三皇子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说来说去这里头都有他的一份责任。三皇子有不对妥处,张太傅心里也不舒服。
赵元邑目的达成,忍不住微微一笑。只是下一刻,张太傅的筷子便又快又稳落到了他头上。
赵元邑愤怒地看了过去:“干嘛打我?!”
“该打!”张太傅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赵元邑摸着额头,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韩侍郎将他的手拿下来,看到上面已经红了,又无奈地看了自家先生一眼:“您下手就不能轻点儿?”
“他心思不正,该打。”
“又在污蔑人了。”韩侍郎可不信先生鬼扯。他这先生就像是个老顽童一样,有时候做事真不讲道理。
赵元邑生了半天的气,他本来打算今儿一天都不搭理张太傅的,可是席间听了张太傅说了几个故事之后,又转眼间没了气性。
张太傅在赵元邑看来,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年纪大,经历也多,随口一说便是旁人一辈子都悟不出来的大道理。他读的书也多,仅这段日子接触下来,赵元邑便发现他好像什么书都读过,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可他读了那么多书却也不显得迂腐,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赵元邑这般想着,刚才的那些小别扭便全没了,仍然挨着张太傅,听他说着奇闻轶事。
张太傅看他靠了过来,心里好笑,等故事说完了之后,又逗赵元邑:
“我说十七殿下啊,你从刚才开始嘴里就一直没停,再这么吃下去,得吃成个豁牙的胖子了。”
赵元邑的牙齿又掉了一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拿这个打趣他了——只除了张太傅。
赵元齐道:“可是十七弟不胖啊。”
“我头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确不胖,可这两个月,眼瞧着胖了不少,就是在行宫里头住着也没瘦下来,看着还圆润了不少。”张太傅故意打量了赵元邑一眼,“这前前后后,得胖了十几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