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澈不意听到这番剖白,无言一时,眉头渐渐锁起来。
“姑娘这样想的?”
吉祥本是一腔肺腑言,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怯怯看着他:“我、我想你时……偶尔见一见也不行吗?”
穆澈目色更沉,直接把人撂在椅子上走了。
“……穆良朝。”吉祥吞声唤他。
人却没离开,是到门口吩咐楼下人提前摆膳,因见吉祥小脸瘦出了尖,可想她这几日未曾好生吃东西。
自然,气是一定有些气的:她当我是什么人?还舍得我去娶旁人?
刀锋架在脖子上也不动色一分的人,就因这几句“真心话”,前所未有地生出几番小意儿念头。
穆澈嘱毕回身,小姑娘还可怜兮兮地坐在那儿,拿眼锁着他,动也不敢一动。
近情入眼,穆澈又只剩无奈的份儿了,心中惜叹:这样娇嫩,这样讨怜,可要我怎样是好?
他是不喜两方猜虞的人,原地立了立,索性走去将人揽入怀中,一字字道:“你听真了,我此生只娶一人为妻,那便是你,余者金珠玉宝皆与我无干。我只要……”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吉祥如意。”
吉祥做梦一样迷了,怔怔问:“你说什么?你……”
要娶我吗?
这是个言出如鼎的人,绝不会拿这种事哄人一时开心,所以……吉祥更加不知所措。
你当真欢喜我,欢喜到要娶我为妻吗?
我花了五年时间,发了千夜梦幻,挨了无数手尺走到你身边,你却因何比天地造物还仁慈,就这么明明白白,干干脆脆地告知我:你,要娶我。
不知真幻,却是饭得,穆澈带着怔怔的女子下楼去。
在他,说出这番话只与吃饭一样平常,可吉祥哪还吃得下一粒米,坐在束腰羊蹄桌前,左思右想,前思后想,上思下想地摸不着边迹。
“……你、你是当真的?”
穆澈温和地看着她:若不然,姑娘以为我这些时日皆为孟浪?
终究学不来父亲随口甜言的本领,顿了顿,他道:“当真。喝汤。”
穆良朝的诺,平常而不改悔。
吉祥低头捧汤,看着上面一层晶晶亮的油花,啜了一口,眼角湿润。
“……大夫人那里怎么办?”吉祥闷头问:“还有侯爷与三夫人,都没回来……”
“都有我呢。”穆澈看着她,“就怕你存重心思,若这样,就是我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