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婆子忙掺住姑娘,洺萱听这婆子颠三倒四,忙膝行向前道:“姑娘别急,不是这么回事。原是小菱去园子里插瓶花,回来路过长禧堂,不知怎么和那里洒扫的小丫头吵了起来,也不知谁先开的口,那处丫头厉害,不依,定要闹到大夫人跟前去。因大公子闭户,大夫人又在里头与东府侯夫人说话,都没敢扰动,琼瑰姐姐先听见了,拦在头里过来……”
吉祥心知游九在穆良朝屋里,他大抵出不来,也未必听见这档事……正这样合计,跪在后头的小菱早等不及了,梗着头说:
“怎么不知谁先动的口?明明是她们看我的瓶儿伺弄得好看,非要了去摆!我说三夫人不在家,莫不是摆到你们屋里去吧,讥得她们急了,就上来抢,我想姑娘是什么身份,我在姑娘手底当差,哪能被欺负了,这才想替姑娘争口气!”
一语未了,被洺萱喝断。
吉祥早已气得指尖发颤,指着小菱:“连我都不知我是什么身份,劳你来要我的强……”
一语未了,琼瑰来了。看见吉祥已然回来,又是这副脸色,琼瑰上前作出笑意道:“姑娘回来了,您别急别恼,听我细说。
“先时夫人随老爷出京,留下一院子大大小小的丫头,手里没有活计,又没有主子约束,难保不一日日娇惯起来。这一个固然不懂事,长禧堂里也颇有几个生事的,大夫人偶尔想起要料理,一则三夫人不在,碍着她的脸面;二则外头事情不少,这袖子里头的,一时便没折腾出功夫。
“今日的事,我听见了先过来,只教姑娘这里的人跪两个时辰,等大夫人问起,我就回说:这里自知犯错,一院子丫头都自罚了。大夫人听见连没错的丫头都跪了半晌,就没说的了,自然迁怒不到姑娘身上,自然也该料理料理那头儿。方才东府夫人走了,我与夫人回话,果是这样。姑娘放心,事已经完了。”
说到这儿,琼瑰含歉一笑,“只是我这主意,难免连累了几个无辜人。”
洺萱忙接口:“姐姐帮着咱们姑娘,我等谢姐姐不及,等闲跪一阵子,得免夫人惩处,又是为姑娘,哪里会有怨言?”
吉祥感动之余又有些后怕,再三谢过琼瑰,想了想道:“虽然这样,我该亲去向大夫人赔罪。三夫人不在家,我心里一样敬的,也该遣她们向那处的管事姐姐赔不是。”
琼瑰笑道:“长禧堂姑娘不用担心,那几个大的素常很好。大夫人那儿……姑娘也不必过去了。往常听说斗茶很耗体力呢,姑娘辛苦,请歇一歇吧。”
吉祥低了低头。大夫人一向对她不搭不理,但此事不同此往,执意要随琼瑰去请罪。
果然卫氏没有露面,只传出话要她管好底下的人。吉祥在堂外站了一个时辰方回,风度林的五个丫头仍在庭子里跪着。
秋天的日头还有余威,吉祥生气归生气,难免不忍,叫她们都起身。
琏瑚小脸白了一层,却勉强笑道:“还没到时辰呢,姑娘别担心我们。”又眨眨眼,“还不知姑娘是不是赢了,我们都等着讨赏呢!”
她有意为吉祥开解心绪,吉祥心里明白,也勉强一笑:“赢了。”
因袍儿不在,洺萱便打水服侍吉祥。当下换过衣衫,看姑娘失神落寞,有些灰心的样子,洺萱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