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1619 字 11个月前

穆澈嘴角含笑:“不曾。”

南宫佘笑道:“既不曾,先生怎能笃定事实便是如此?”

穆澈语气仍是平淡,淡到有些不以为然,“我听塾掌讲你们已学过四书,原来这样简单的道理竟不明白。”

南宫佘脸色一变,穆澈道:“我少年从父游五州,虽不及尽西极北,也见了种种与京中不同的人俗风物。各地习俗不同,知一可推十,又有何疑?这便是格物致知了,难道天底下万事万物万人万情,数不尽的道理,都要一样样亲历不成?”

他音色平易,气势也未见凌利,一席话却压得馆内鸦雀无声。

南宫佘腮帮子硬棱一阵,“还有一问请教先生。”

“说。”

南宫佘道:“《中庸》开篇则言:天命之谓性。笺注言:命者令也,性者理也。请问先生,这一令一理,岂非把一人限死了?难不成人为傀儡,天为操纵吗?圣人动辄言天命,若在我生之前已有天命,我生之后步步受限于天命,我又何必有所作为,有所上进,听天由命不就是了?”

穆澈一听这话,还真是十一的路子,侧帽风流学学也罢,这骨血里的叛逆竟也肖似。口中道:“非也。”

南宫佘冷笑:“既然非也,便是四书不通了。”

四书不通?当年允臣自负顽劣,不耐烦听老夫子娓娓曳曳,也憋着坏挑人毛病,最放诞不过一句“四书之外全是不通”,到了这一辈,公然敢骂四书不通,真是好狂的口气!

穆澈慵洋洋地倚着方几,“少爷额带上的珍珠甚是难得,与我可好?”

少年不知他如何扯到这上头,从前有教习答不上他的问题,也是一副顾左右言他的嘴脸,想此人亦是个草包,淡淡一笑:“凭什么?”

穆澈点头,“很好,你不肯给。若是你爱惜之人,或亲或友想要你这颗珠子作饰,你可愿意?”

南宫佘聪敏非常,立时知他是说仁本孝悌,这些不过老生常谈。他心下不屑,却不由顺着话音想起清早上学前,他六岁的小妹还夸他这条新做的抹额好看,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那颗珠子,喜欢得什么似的。

他当时就想,若她喜欢,便摘下给她镶了钗子戴去也可得。此时不肯上当,便不做声。

穆澈又点点头,“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屋外有一口水井,我若要你跳下去,你可愿意?

少年一听便知,“学生若说不愿,先生接下来自然要问,那若有个婴孩在井口即将掉下去,我救是不救?这不过是恻隐之心的典故,先生未免——”

“我非言仁,只论天命。”穆澈截断道:“同一件东西的取舍,陌生者与亲爱者迥然有别,同一条性命,在彼在己亦不相同,这难道是有无形之手提线操纵你的思想,每一行每一动皆先有固定之辙?若是,一人之令便因时而异,芸芸众生更不相同,人之外又有牲畜,动物之外又有草木,植被之外又有风雷雨雪、须臾芥子,天道岂是处处事先安排,庸庸碌碌为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