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以为是二公子的人,口口称大公子为“良兄”,自然也不是他的胞弟了……
怪不得大家这么生气,她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天-衣无缝,原来打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说错了话、闯下了大祸……
穆庭准装模作样地数落完她,转向穆澈讨笑:“良兄,我说过她了,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就别怪她了呗?”
“我看你小崽子是故意的!”穆庭凇一把拽过弟弟,眉毛拧成个冰疙瘩,“平日嘴里和犁然如何如何好,今天倒是你来搅局!”
思及他与良朝内院的姑娘有纠缠,穆庭凇脸色更黑,恨不得当场打折他的腿。
“三哥言重了。”
穆澈忙劝,穆温晓得三哥脾气,怕他当真动手,忙上前隔开两人。
穆澈道:“允臣截下裬王的礼,是为卓清府解了围,其余都是小事。三哥,你先带允臣回吧,旁的事有我呢。”
“禅古茗会……”穆庭凇瞪了十一一眼,甚有担忧:“还是找个由头推了吧。”
穆澈生平博学广知,能用得上“一窍不通”的,也只有茶之一事了。所以宁悦玄才会敬他那杯茶,才会以茗战激他。
目光向呆呆的少女流掠,穆澈露出冲彻的笑意:“无妨,不会赢还不会输么,左不是赢屋赢地的。”
穆庭凇未想到他这样说,略一怔营。
是了,真名士不假清高,良朝其人,怀高才而不恃才,又拘泥什么胜负?
他这个人,赢便堂堂正正,输也能坦坦荡荡。
既如此,他就拎着十一先行回府。穆庭准一脸苦相,在三哥的魔爪下踉跄到门口,突听背后叫了声:“允臣。”
穆庭准回头,听穆澈问:“你如何算准他会敬我茶,又提前备好了茶具?”
——穆庭准退席之时,宁悦玄与穆雪焉那杯酒官司,可还没打完呢。
穆庭准霎时来了精神,锋俊的眉尾儇佻勾扬:“他什么臭德行我还不知道?他为难完大姐姐,肯定要找良兄你的不痛快啊,既要找麻烦,当然挑软肋下手了。”
顿了一顿,少年仿佛想起有趣的事,浑不知愁地笑:“良兄与他斗一场也好,我还是很期待的!”
“还敢废话!”穆庭凇手指加力一捏:“走!”
“哎哟哥轻点,疼疼疼!”
穆温盯着那道顽劣背影,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地切齿:“回头我说他。”
“他不过觉得好玩。”穆澈拍弟弟肩膀,“岂止是他,我与宁尚北的对局,京中不知多少人伸长脖子等着看呢。”
穆温觉察兄长隐然不同的目光,默然半晌,没再说什么。
他不好插手兄长内苑之事,随即离开,于是乎空旷厅堂,唯余二人。
先前吉祥的脑子一直空白,此刻只剩心念之人在眼前,反而清明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大公子别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