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里的香囊,去隔壁屋中煮茶,等水开了,便派了六堡茶送去林元晏的屋。
这一次她还像往常一样端到拱门外,等了片刻,却没见宝笙或针羽出来取。
她有些犹豫,怕茶凉了,便端着茶走到了屋门口:“花珑姐,茶来了。”
帘子被掀开,穿着碧色衣裙的宝笙从里面走出来,她瞪了邬从霜一眼:“端进去,像个死人一样杵在门口做什么!”
可之前不都是只送到拱门那儿的么……
邬从霜不敢反驳,她低着头双手捧着茶壶进了屋内。
屋里热气腾腾,已是四月了,但林元晏身体不好,屋中还摆着暖炉。花珑和针羽分别站在一张檀木榻旁,榻上林元晏侧坐着,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面色被暖炉烘得十分红润。
“把茶摆上。”花珑的声音冷冷传来。
邬从霜立刻收回目光,将托盘上的茶壶和茶杯放到了林元晏手边的茶几上。
她正准备收回手,突然听到身边的人咳嗽了一声:“置茶。”
是林元晏。
邬从霜一怔,她抬起头来,却看见他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诗册,并没有看她。邬从霜又将视线瞥向另一侧的花珑和针羽,见她们二人没有动静,便只能自己抬手为林元晏倒了茶。
林元晏慢腾腾伸手接过,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听说你最近在绣香囊。”
邬从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抬头快速看了林元晏一眼,发现他已经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林元晏容貌俊美,一双眼眸温润如玉,望着人时仿佛含情脉脉。邬从霜脑瓜有些嗡嗡的,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忽然冒出这句话:“是……是在绣香囊。”
“我喜欢竹纹的。”林元晏莫名其妙又说了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地跟她说纹路?难道是让她绣个给他?
上辈子可没这回事儿啊?!
邬从霜呆在原地。
上辈子她入了青云院成了林元晏的通房,但最开始林元晏待她还是和其他丫鬟无异,后来是她用尽手段,投怀送抱、摸手掐腰才把人给彻底弄到手的。
那个时候像类似送香囊这样的事儿,也完全需要她主动,林元晏可不会说出要香囊这样的话来。
“我近几日睡得不太好,香囊里要放些安神草。”
林元晏这已经是赤果裸的明示了。
邬从霜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好拒绝,只能答:“是,少爷。”
见她乖顺的模样,林元晏脸上不禁扬起了一个笑容,他忽然直起身靠了过来,与邬从霜只隔了一指的距离。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洁白的额头上,还有青丝下那透明雪白的耳垂:“在青云院住的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