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花枝掸下细碎金芒,映得她眉间额钿璀璨。柳眉温婉,眉下一双眼却生得艳丽。眸光流转间,娇嗔相宜,眼尾微微挑起深红的眼线,精致清媚如月下海棠。
莲步轻移,裙裾拂动如月映秋水,隐约环佩声响,香气袭人。
小姑娘天生丽质,平日不爱涂脂抹粉,这会子却一反常态,还是刻意在家憋了几日才肯来王府,只怕......
又是美人计。
戚展白失笑着摇了摇头,美人是美人,只可惜,这计一次两次能成,三次四次就不一定了。
关山越和雪藻也看愣了。沈黛提着层叠的裙裾迈进来,冲他们盈盈一笑,他们猛地醒神,红着脸讪讪做了个揖,便推搡着着急忙慌跑开,还不忘带上门。
“昭昭倘若还是为那事而来,就免了吧。我主意已定,是断不会更改的。”
戚展白弯腰,将手里的书放进红木箱子里。目光晃过她那身隆重到都显厚重的衣裙,他勾了下唇,“昭昭不是一向最怕热,怎的今日穿成这样?不怕把自己捂坏了?”
沈黛却不接他话,扬起下巴反问:“小白想知道为什么吗?”
戚展白动作一顿,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哼笑一声,正待开口打趣,却见她素手一拽系带,外头玉色罩衣翩然飘落,露出内里锦绣。
一身海棠红的衣裙,袒领开得有些大,衣红衬得底下肌肤莹白若雪,锁骨伶仃,底下还画了一朵别致的海棠花。
仿的正是那日宇文沁的装扮,却分明比她更加诱人。
而自那支海棠往下......
宇文沁口中的“大”,也不过如此。
戚展白呼吸微窒,执书卷的手不自觉捏紧。万籁俱寂中,纸张细微的皱起声变得格外清晰。
鎏金铜熏香炉内的檀香,似乎也更加浓郁了。
“小白那日不是说,倘若我这般打扮,不待三催四请,你便主动缴枪投降了吗?”
有风吹来,沈黛拢了拢披帛,提着裙子袅袅行过莲花纹的青砖。蒲柳之姿,无需刻意款摆,也自有一段风流香。
戚展白干干动了动嘴,喉咙涩哑发不出声,忙收了目光起身要走,沈黛却先一步坐在他腿上,一片染了馨香的乌发,擦过他面门。
芬芳满怀,戚展白顿时僵再原地,动弹不得。
她藕臂便趁机悠悠箍住他脖颈,含着衣香的蔻色指尖摩着他后颈轻滑,娇声糯糯,似沁了层蜜,潮暖兰息似有若无地吹拂着他鬓边的发。
“那你现在投降了吗?”
眼梢慵懒地勾起两抹胭脂红,似三月初开的桃夭瓣子,漫不经心地一眨,就成了无形的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