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黛果然安静下来,却是直着眼瞧着他。
乞……儿?
哪有这么夸人的?
就算不用诗词歌赋,说点“沉鱼落叶”、“闭月羞花”也好,怎的就……乞儿?这家伙好歹也才冠帝京,当年因那起生死状,他在朝堂上引经据典、舌战群儒,满朝文武无一人能敌。
落落英姿,至今还在茶馆说书先生口中广为流传。
可怎的夸起人,竟成了这副模样?跟个大字不识的莽夫似的。
戚展白也惊觉失言,咳嗽一声作掩,看向别处,“我、我就是想说……你很好看,是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他声音低低,在风中打着弯儿,依旧没有华丽的词藻,却能吹进心坎。
攥着她的那双手,似乎也更紧了。
他掌心的热意透过衣料经纬漫延,融入血脉,冲撞胸膛。沈黛有些禁不住,颔下脖子,浓睫无所适从地轻轻颤动,一如她此刻的心。
空气中的湿意,似乎都要叫这处无声的躁动,蒸腾了个干净。
好在这时雨停了,她赶紧岔开话题,“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说着她就慌慌抽回手,转身假装收拾东西。
就看见知老爷蹲坐在甲板上,浑身湿哒哒,淌了一地水,用一种咬死过千万只老鼠的冷漠眼神,冷冷注视着他们俩,小短脖子一扬,来了个猛虎咆哮:“喵!!!”
作者有话要说:知老爷:“你们还做不做人啦!”
昨天真对不起,没想到医院能耗这么久,以后不会断更啦,立个巨型flag。
第10章
木舟折回鹊桥,云也散了,月色星河重回天幕,掸下薄薄的银辉,天地间似笼了一层乳白色的纱。
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苏清和的心一直悬着,捏着手在岸边来回踱步。
木舟才靠岸,她便迫不及待上前拉沈黛的手,绕着她上看下看,连头发丝都不肯放过,“怎么样?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觉察到她双手冰凉,她眉心折起小疙瘩,忙将自己的手覆在她手背,轻轻揉搓。
春纤和春信一个拿长巾帮沈黛擦拭头发,一个往沈黛身上披鹤氅,嘴里还念着佛,问:“姑娘可还需要什么?”
沈黛笑了笑,正要开口安慰她们“莫担心,无事的”,身后那人却先替她回了:“速速熬一碗姜汤,越浓越好,方便驱寒。再打发人去太医院,唤院首过来诊脉。”
声音虽冷冰冰,没什么情绪,字里行间却都是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