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面颊一下烧着,慌慌垂了谋,“我……我也是怕猫冻着,没别的意思。两人凑一块,不是能暖和些吗?”
这理由实在牵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厮心思那么密,该不会又以为是自己轻浮吧……
沈黛不由抓紧脑袋上的外衫,想把脸埋进去,还没等发力,指间便一空。她诧异抬头,戚展白不知何时已阔步过来坐到她左边,抽走外衫,举着衣衫挡住两人头顶。
两手抻得笔直,也过于笔直,整个人瞧着,像块紧绷的铁板。
从她这角度看去,能看见他平静清冷的侧脸,眉眼深邃,线条流畅。许是因为紧张,唇角抿成一线,说的却是:“不要让猫淋着。”
沈黛唇角扬起,抱着猫往他身边挪了挪,眼珠心虚地转着,嘴上也理直气壮:“不要让猫淋着。”
女孩身上的馨香在清冷的雨丝中清晰,戚展白眼睫轻轻颤动了下,没说话,脸慢慢变红。半晌,他松开一手,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目不斜视地递过去。
沈黛低头一瞧,是方才比试头筹奖励的海棠坠子。
“你扇子底下,不是缺了坠子吗?这个拿去,刚好挂上。”
沈黛暗自吃了一惊。
午间两人初见的时候,她的确因为紧张,把原本扇底下的流苏拽了下来。一个流苏而已,她也没放在心上,竟叫他记住了。明明向榆那么卖力跟他讨要来着……
沈黛心底缓缓散开温热,周身仿佛升起了柔软的云,捏着指尖问:“王爷为何不给向姑娘?”
戚展白莫名其妙,扭头,“作何要给她,本就是为……”
沈黛眉尖一挑,他惊觉失言,忙闭上嘴转过头去。
沈黛却不放过他,“为……什么呀?”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小,她又探头凑来,似有若无的馨香环绕周围,无孔不入,戚展白背脊越发僵硬,寒津津的夜无端蹿出一股燥热。
咬咬牙,他沉声道:“王府里没有旁的女人,你不要,我便扔了。”
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问题,可细细分辨,怎的更像在强调前面半句?
想起早间那句“金屋藏娇”,沈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不过是一句玩笑,竟让他紧张到了现在。
真就是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平了平气,沈黛似下定很大决心,朗声道:“我方才已经同他说清楚,不嫁给他。”
哪个他?
就算不说,彼此心里也都清楚。
风雨渐渐淡去,木舟在水面“吱呦”轻晃,拂开层层涟漪。周遭的空气沾染潮意,暧昧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