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司南同季景飏一起护送着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也往旗山赶去。季景飏走在车队前面,而骆司南则在队伍后面殿后。
马车方行出城门十数里,便见到官道被几块一人高、两臂宽的石头拦腰截断。
走在季景飏前面的一名天龙卫对季景飏道:“前方有大石拦路,莫非是最近梅雨连绵,导致山崩石出?若是如此,这条官道可不安全,咱们是不是换条路走?”
季景飏冷冷地道:“山崩石出我见得多,你可曾见过拦路的只有大石头,却不见泥沙山土的?”
“那这是……咱们中了埋伏?”
天龙卫话音刚落,只听车队后面亦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石滚落之声。这些石头太大,闹出的动静不小,众人脚下的官道也随着石头从上山滚落的力道而震动起来。
这回不用季景飏回答,是人便知道这是真的中了埋伏了。
看来这次的计划很成功。
众天龙卫,玄镜堂同御林军部众纷纷拔出刀剑,准备迎敌。
此时,车队面前的巨石之后,果然跃出十几个黑衣人来。
走在最前面的天龙卫呼和一声,便带着手下向这些黑衣人攻去。
两队人马短兵相接,一时间刀剑碰撞之声不绝。天龙卫训练有素,遇上敌人颇为骁勇,而既然是要行刺御驾的黑衣人,又怎会是简单角色呢?队伍在距离季景飏数丈之远处相持起来,战线被天龙卫死守,无法向御驾挪动半分,但是天龙卫也占不到便宜,无法抵御这些黑衣人往后退去。
季景飏面色沉静,眉头微皱,瞧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交手,有来有往。他的战马则一直守住那架黑色马车,不曾移动。
这些黑衣人并不是重点,充其量不过是前方探路的先锋而已。
果然,半炷香时分之后,眼见刺客同天龙卫相持不下,忽然队伍前方一阵呼哨,又有十几个穿着奇特的非人非兽的怪物推开石阵跃出。
这些人,同那夺婴的药人一个模样打扮,鬼面盖脸,双臂覆满黑色鳞片,爪尖尖利,能做兵刃。
就算是季景飏所骑战马身经百战,也被这些人吓得后退了两步。
这些便是被反贼用毒花控制的药人,而且都是武林高手,十分不好对付。
果然,这些药人一出手,局势瞬间发生剧变,天龙卫根本招架不住这些武功高强又刀枪不入的怪物的攻势,眨眼便节节败退。
季景飏一扬手,他身后的摆好阵型的神机营便将火器架好,向药人的方向发射过去。
可惜不出季景飏所料,这些药人不知疼痛,压根不怕火枪,饶是身体被子弹射满弹孔,行走也丝毫不受影响,更别说药人一双甲臂十分坚韧,简直刀枪不日,挥手护住身体,便如铁盾一般,竟能将火枪射出的子弹都挡开。
神机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便也乱了手脚,子弹装填了三波,药人却距离马车更近了。
季景飏眉头微皱,他听到队伍后面也传来了神机营整齐划一的枪声。
不用他回头看,他知道骆司南那边情况同自己一样。
真是腹背受敌了。
眼见普通的天龙卫已然不是药人的对手,药人已经突破了神机营的防线。此时再不出手,便是避无可避了。
季景飏拔出除魔剑,向药人攻去。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是这些化成药人的大批武林高手的对手。十几招下来,他已经被逼退数丈。若不是药人的目标只是马车中的皇帝,季景飏早就身首异处了。
便在他招架不住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挡在他身前,替他架住要劈向他面门的那一剑。原来是雷梓靖见季景飏有危险,踢开他正对付的药人,冲上来替他解围。
雷梓靖皱眉对季景飏道:“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但是此时,前后都是刺客,根本避无可避,雷梓靖没等到季景飏的回复,便又冲入敌阵。
季景飏一剑斜劈,砍上面前的一个药人,但是药人根本不怕痛,只是被季景飏这一剑的力道逼得向后退了几步,便又挥爪上前。
此时,骆司南被药人一掌打飞,刚好退到季景飏身边。
所幸季景飏抬手拦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季景飏同骆司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狼狈。
主帅二人都被敌人打退,更别说那些御林军同天龙卫。
雷梓靖用剑刺穿一个药人都胸膛,回头一看,已经有两三个药人爬上马车了。他跃上马车,一脚踢飞其中一个,但是也无力阻挡其他人。
季景飏对雷梓靖道:“拦不住了!快下来!”
雷梓靖十分机警,便在另外两个药人掀开马车车顶的时候,便跃下马车来。
就在雷梓靖落地时,马车被药人掀开,所有还剩下的药人都向马车扑上去。
可是马车里哪来皇帝的身影?只有一口黑色的大箱子。
掀开车顶的药人想也没想便打开了那口大箱子。
剩下的天龙卫,季景飏,骆司南同雷梓靖都后退几步,背对马车,拿衣袖护住口鼻。
只听一声爆炸声摇动整个官道。这炸弹威力极大,以至于隔得近的几个天龙卫都受伤了。
等炸弹扬起的粉尘慢慢沉淀下来,众人才慢慢看清……虽然也有药人被炸碎,死透,但是还有大概一半的药人依旧活着。这些药人眼见行刺失败,都转过身来,看着四下的天龙卫跟御林军。
这是要将面前这些人全歼了。
若是真的短兵相接,天龙卫跟御林军压根不是这些药人的对手。
正当骆司南他们准备背水一战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跃入阵圈,只见她右手轻扬,将手中阵网掷出,刚好网住一个药人。
张霁比季寸言脚步慢,他跟在季寸言身后,手执符箓,跟着往那药人身上掷出。
符箓贴在季寸言的墨网上,符箓上的火苗倏地剧烈燃起,眨眼药人便变成了一个火人。大火将药人吞没后,便停止了行动。只是仰天长啸起来,便被大火炙烤地全身蜷曲,倒在地上。
骆司南等人都惊呆了。
倒是季景飏先反应过来,道:“原来这就是火攻的意思?”
季寸言跃到季景飏身边,道:“三哥,我跟张霁查到了,原来这些药人是被他们手臂上的鳞片散开的粉末控制的,只要点燃这些粉末,这些药人就会失去控制。”
张霁道:“只要用小季的墨网控制住药人,锁住那些粉末,我再用三昧真火把粉末烧掉就能破了这个法门了。”
骆司南道:“那就快来帮忙吧!你三哥都要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