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影冷笑道:“第一蛊师?不过是个高帽子。当年我同你都是师承国师,我容貌本事,哪样不如你?结果那些瞎眼的王公大臣,包括师父,都只选你做圣女。我确实不明白,这圣女的位子,你能坐,我为何坐不得?”
宁妃道:“我远嫁中原,你如今已经是圣女了。既然做了圣女,便须以滇国国运和百姓的生计为重,切不可做这等有伤国体,会引得两国交战的事情了。”
舞影却道:“你剩下的东西,我才不稀罕。你不做的圣女,我也弃如敝屣。今日,我便在此处同你斗上一斗。看时我的蛊术厉害,还是你的蛊王有本事。”
那只滇蛊蛊王能够听懂人话,听得主人同舞影的对话,它便扇动翅膀,发出空空之声,似乎是在挑衅舞影一般。
宁妃对齐悦道:“齐公公,我同旧相识便在此处了结一下旧时恩怨,其余的刺客,便拜托你了。”
齐悦点点头道:“娘娘千万小心。”
蛊师斗蛊,在滇、湘、壮等蛊术流行的地域也偶有发生。只是若是正儿八经斗蛊,免不了伤亡惨烈,是而当地业内也是明令禁止的。不过若是真到了非斗不可的时候,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蝶舞嘴角微扬,双手结印,宽大的红色衣袖迎风舞起,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她整个人如同一只艳丽的蝴蝶迎风展翅。若不是她此时正在施展的是极为阴毒的蛊术,这女子确实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宁妃自嫁入中原以来,已经再也没有修习过蛊术了,她身边并无蛊虫可用,甚至连克制对方的药材也没有,单凭她所养的那只蛊王,却也不落下方。
一股淡淡的红色烟雾自蝶舞衣袖飘出,逆着风往宁妃出散过来。
那蛊王便立时警觉,悬浮在空中的翅膀越扇越快,只见它猛地冲向这阵红雾之中,红雾被它翅膀扇动的风搅散,便倏地不见了。
蝶舞叹道:“不愧是滇国第一的蛊王,果然名不虚传。”
滇蛊蛊王十分警觉,在击退了第一波攻击之后,它又飞回宁妃左肩之上,守护她不受蝶舞的攻击。
而此时,那群黑衣刺客也同御林军交起手来。
虽然黑衣刺客武功高强,但御林军也是训练有素,一时间竟也难分高下。
齐悦则是站在马车之前,寸步不离。
蝶舞见首攻失利,于是后撤一步,右手单手结印。只见一股淡淡的金色烟雾自她指间逸出。
这次的烟雾没有之前被滇蛊蛊王吞噬的那样大,颜色也更淡了。但是宁妃同齐悦心中都清楚,越是如此,这一次的攻击别越是诡秘可怕。
宁妃的蛊王此时更是躁动不安,在宁妃身后上下盘旋起来。似乎是想要打破蝶舞的蛊阵,却也不知道其中玄机,是而无从下手。
蝶舞收起右手,自腰间掏出一支手指长短的玉质短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果见四下林间草丛,山溪水塘,突然涌起一阵又一阵的虫阵。
这些虫子都是这个季节寻常之物,四处可见,此时被蝶舞的笛声控制,却又变得如同上阵杀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只见它们不分种类,只成群成片地四下涌动出来,一时间遮天蔽日,那模样还煞是可怖。
齐悦也吓得后退了一步,低声对宁妃道:“娘娘,这是……?”
宁妃却也是眉头紧皱。她抬眼看着蝶舞道,“没想到你的驭虫之术已经厉害至此?不过这并非滇蛊之术,你这歪门邪道,究竟是什么?”
蝶舞吹奏短笛,却也不暇理会宁妃。这些虫阵一波又一波,直向御林军涌过来。
那滇蛊蛊王十分勇猛,眼见虫阵如同乌云盖顶般压制过来,它便腾空数丈,扇动甲翅,那空空之声震动得四边山谷都传来回声。
一时间,滇蛊蛊王的气势压制住了虫阵,这些虫子处于求生本能,竟都不敢靠近目标,只敢在四面徘徊。
蝶舞眉头紧皱,吹奏出的笛音越来越紧迫,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滇蛊蛊王将触角对准了蝶舞的方向,在半空中略一停顿,便向着蝶舞俯冲过去。
擒贼先擒王,这蛊王果真聪明。
宁妃却急道:“不行!回来!”
但是滇蛊蛊王已经破入虫阵,根本不能回头了。
只见四下这许多虫子,都一拥而上,形成一堵虫墙,挡在蝶舞身前。滇蛊蛊王冲入虫阵之后,便被这些虫子给包裹起来,里三层外三层,这虫阵竟能包裹出丈许的一个大黑球。
这招诱敌深入果真厉害!此时滇蛊蛊王想要突破,却也难了。
若是滇蛊蛊虫,蛊王却也不怕。但这些虫子只是被蝶舞控制住的普通昆虫,并不畏惧蛊王的蛊毒,也没有天生服从蛊王的属性,滇蛊蛊王若是困入这样的虫阵,便犹如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只身一人勇闯敌军千军万马,饶是英勇,却也是双拳难敌千手了。
宁妃情急,便要跃起,冲入虫阵去救自己的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