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麟道:“你是说这些个人高巨浪,是巨蟒一下一下撞击依山郡形成的?”
张霁点头。
事不宜迟,众人便在岸边走陆路逆流而上,很快赶到了世子府依山郡。
此时巨浪已停,老管家推开门,便见到了几位老朋友。
曾经来替世子瞧过尸体的张霁张天师,跟玄镜堂密探雷棋和季寸言。还有一个公子模样端正,满脸沉郁,却从未见过。
“管家伯伯,方才世子府发生了什么事吗?”季寸言问老管家。
“方才?方才不是地震了吗?好大的阵仗,府上什么杯盏茶具、衣柜桌椅,都被晃倒砸碎了,现在丫鬟们正收拾着呢。”老管家道,“诸位这是……?”
张霁道:“依山郡被邪祟攻击,事关重大,请管家让我们进府一探。”
老管家连忙后退让道:“请进,请进!”
张霁进了世子府,都是熟门熟路,也不用管家仆从引路,便往后山赶去。其他三人都只能跟在他后面。
看来他说这依山郡就是他师兄张云初的手笔,而他对这奇门遁甲之术非常谙熟并没有吹牛。
众人翻过几处精妙曲会的走廊山石,来到依山郡所依的后山。
翻过这座山,果见山后临河,而背着依山郡的山体上,植被伤痕累累,断木残枝倒伏一地,裸露的山体上泥土松落,有的还露出了岩石的边角。
是被那条十几丈的巨蟒给撞上来造成的痕迹。
“这种撞法……人都能被撞成泥吧?”季寸言咽了口口水,感慨道。
“谢谢我师兄的点石布阵吧!”张霁道:“否则依山郡早就被那条蛇撞没了。”
“此话何解?”简少麟问张霁。
“依山郡本不适宜人居住,但是那定康世子在苏州选址建世子府,非得住在这埋人都嫌不吉利的地方。我师兄只能帮世子摆了这样一个风水局,能驱邪避凶,外邪皆不能入内,犹如铜墙铁壁。所以那条蛇妖把内丹置于世子体内后进不来。当日进不来,如今依旧进不来。”张霁道,言语间还颇为自豪。
简少麟侧目看着那条绕过依山郡的河水,道:“但是它一定就在附近,伺机而动。”
为了方便,张霁等一行人便都在依山郡住下了。
一日无话,到了晚上,在世子府匆匆吃过饭之后,简少麟回到老管家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他关上门,坐在桌边,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指头长短粗细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一支线香点燃。然后他坐定身体,手中结印,深吸一口气后,以归元大法护住心神。
此时他眼中耳边,便是季寸言的五感了。
那只季寸言失而复得的石榴耳坠,确实是被简少麟动过手脚。
张霁正用毛笔在一张纸上画出依山郡简单的布局图。
季寸言坐在他对面看着这张纸。
张霁在布局图中用另一支蘸了朱砂的红笔圈出几个圆圈,道:“这几个风水位就是依山郡玄妙的所在了。这里就是生门。”他用笔尾点了点一个红圈。
“啊!那这个是不是死门?”季寸言指了指生门对着的另外一个风水位。
张霁抬眼瞧了季寸言一眼,道:“这是根据周易八卦设计的风水阵,其中玄妙……跟你讲你也不明白。怎么可能一条直线通到底,生门对死门?”
季寸言噘着嘴说:“生对死嘛,生门对着的,不就死门咯?对不对,雷棋师兄?”
雷棋在一边擦拭自己的龙泉宝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也不搭话。
季寸言马上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问张霁道:“那死门在哪里?”
“这里!”张霁又用笔尾点了生门旁的那个红圈。
“生门跟死门是挨着的呀!”
“正所谓生死往往只是一念之间,生于死,有时候本就瞬息反复,有什么奇怪?”张霁道。
“好吧!那然后呢?”季寸言打开随身带着的小糖包,问,“吃松子糖吗?”
张霁摇头,雷棋也摇头。
季寸言只有自己吃独食了。
“我们只需要将那条巨蟒引入依山郡府内,让它沿着这条穿过整个依山郡的河道蜿蜒向前,在几个重要节点用符箓和法器镇住它,等它的头卡在坤位,然后用桃木剑钉死它,就能把它封住了。只要布阵得当,到时候它整条蛇身都会在各个风水位上被钉死,根本无法动弹,饶是身躯再巨大,也只能任人宰割。”张霁道。
“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怎么样才能把蛇放进来呢?”
张霁道:“这个容易。云初师兄这阵法本就是活阵,动几个风水位的布置就成。”
季寸言道:“可是依山郡里的河道多是人工开凿,水流细小,时隐时现,有的地方就只有手臂粗细,那么大一条蛇,又怎么能钻得进来又沿河道走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