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捕头道:“观潮道长德高望重,在本地颇有威名。他引荐的人自然不会错。小张天师随我们去了义庄,见到已经被我们挖出来的三具尸体还有未来得及敛葬的两具浮尸,便只用了小小手段,就让她们的死因浮出水面,并且告诉我们,下手作恶的,应该是一条蛇妖。”
季寸言生平最怕蛇了。听到靳捕头的这句话,本来撑住桌面的两条胳膊立马缩了回去,人也坐正了不少,还皱起小鼻子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靳捕头道:“小张天师让我们将最先发现的那具女尸用白布裹好,置于竹床之上。又砍了一颗桃树【注2】,以树枝为柴,用微火烟熏竹床上的尸体。”
此时季寸言面前的桌上摆着四蝶冷食,两甜两咸,其中一碟是片好的玫瑰熏鸭。她本来对这盘冷食颇感兴趣,但是故事听到此处,她就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桃木烟熏过足足六个时辰,小张天师再吩咐我们把已经全黑的白布拿去清水里洗好,又按原样裹住尸体。果然,在白布上我们发现了几道腰粗的黑痕绳索般缠绕住尸体。我一看到那些黑痕,就觉得它像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季寸言问道。
“像是一条巨蟒,在杀死猎物的时候,用身体把猎物缠绕起来,揉断筋骨,挤破内脏,将猎物活活勒死,这些绳索般的黑痕,就是它勒死死者时留下的痕迹。”
“靳捕头你怎么不去说书?听你说出来的故事我都觉得吓人。”季寸言道。
“这还不算完呢。然后,小张天师又命我们把尸体泡在糯米【注3】水中一天一夜,再捞出来时,尸体已经肿胀起来。在死者的脖子上,我们发现了两个指头粗细的齿印,弯钩状刺入死者的脖子里,齿印旁边的寸许皮肤都发黑发烂,可不就是蛇的毒牙么。这样看来,作案的就是一条蛇妖无疑了。”
季寸言瞧瞧坐在自己身边,鼻子已经止血的张霁,问道:“这些法门,真的都是你的主意?”
“哈?不然你回去翻翻你家典籍,看还有没有别的验证之法?”张霁道。
“我家也不是没有这些书,只不过我懒得看而已……啊,还有,那只狐狸精是怎么回事?”季寸言问自张霁。
“你还说呢!我家家养的狐狸,被你吓到投水。这笔账怎么也得找你讨要个几十两银子才行。”
“光天化日,你的狐妖居然敢出来兴风作浪,让我再抓到她,我一定把她扒了皮挂在苏州城楼上示众!哦,不是,是示妖!”
“小小年纪,如此恶毒,小心嫁不出去!”
“呸!小小年纪,学人种蛊养妖,小心反噬,被妖怪吞进肚子里!”
“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