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到的地方,小丫鬟端着糕点上了高阁,奉到了赵究面前。
糕点被换到了釉色温润的定瓷高盏里,雅致漂亮了不少。
他收回窥伺的目光,拿起一块送到嘴边,糯糯甜甜的,从不知沈观鱼这样的手艺。
说起来他没吃过沈观鱼亲手做的吃食,搬进月馥宫前,她还哄骗他往后会给御书房送自己做的汤羹,结果一回也没有。
倒是那个阉人,吃了三年……
如今月馥宫里还留着她做的那些腌酸菜,明明都决定要走了,怀着孕还是做了这么多,是留给他的吗?
可惜赵究舍不得吃,就都坏了,沈观鱼就是故意要让自己记得她,居心叵测,偏偏他心甘情愿地入套,还把这当做沈观鱼爱他的一点蛛丝马迹。
今日方得第一口,还是偷来的。
糯米和绵糖的甜香变得苦涩,赵究视线下落,凉殿里的人背对着他坐着,檀色衣裙上一节雪白的颈子,乌发上只有一银簪挽着。
凉殿四面挂着垂帘,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庭院,还有假山碧湖,空地上放着不少品种的花苗,有小厮正栽着。
晋小姐指着那些花枝介绍道:“这是鸢尾、这是虞美人、月季、蔷薇,本不是栽花的好时候,但我搬过来匆忙,也就不理会这么多了,这么多也栽不完,你们若是有喜欢的,也可以拿回去种。”
刘大娘喝着茶,心里感叹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有地不种粮食不种菜,光种好看的花儿,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也夸了几句,要了一株月季。
沈观鱼还是觉得亲自动手栽花有意思些,不过主人端坐着,她也不好拆台,三人说着这个镇子里的闲事,这刘大娘可说是无所不知,张嘴就把屠户家婆娘晚上穿什么花色的肚兜都说出来了。
天没一会儿就聚起了乌云,淅淅沥沥的雨就下了起来。
小厮们都停了活,跑到回廊下避雨。
“看来今日是栽不了花了。”晋小姐面色怏怏不乐。
刘大娘坐下说话到现在,也知道晋小姐是个好性子,宽慰道:“这是老天爷知道你种花,帮你浇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