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赵究长指按在椅臂上,墨色深眸打量着这位堂哥,“朕回京多年都未同齐王见过,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齐王讪讪道:“臣不过一闲散宗室,陛下日理万机,臣实在不敢忝颜打扰,府中人不堪用,今日是为了那染疾的儿媳来的。”
赵究懒得跟他装傻,等他自己把话说下去。
“齐王府这些年确实有对不住沈氏的地方,老妻幼子一时糊涂,臣羞惭欲死,若是陛下愿意降下恩德,治赵复安苛待发妻之罪,臣请废他世子之位,以儆效尤。”
这话倒是让赵究颇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齐王倒是有大义灭亲的觉悟。”
“这是为人父该有的教导之责,只求沈氏能在宫中好好养着身子,齐王府就不必急着回了,端看她的心意就是。”
“好,这话她会知道的,可还有事?”
“孽子倒是有些认错的话要同沈氏说……”
齐王一个家翁,对着儿媳的奸夫字斟句酌地小心回话,他本意是想亲自见沈观鱼一面,腆着老脸劝一劝,女人总比男人心软,但一见到赵究,就什么也不敢说了,如今保住他齐王府的富贵要紧。
赵究不知是讽是贬:“齐王府有个难得的明白人。”
齐王讪讪:“陛下说笑了……”
话已说完,他开始赶人:“若是无事,朕就不送了,宗人府那边等着齐王的消息。”
“是,臣告退。”齐王已经卑微至此,还能说什么,总归将齐王府的诚意摆上,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齐王府让步至此,赵究现在倒想听听沈观鱼的意思。
朱阁里正在用着饭,沈观鱼对着一桌子菜正食不知味的时候,赵究就来了。
“见过陛下。”
她起身膝盖都没弯下去,就被赵究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