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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沉默,冷声道:“所以,你就非除了他二人不可?”

凌不疑闭了闭眼,向后靠在车壁上:“王淳不用说了,治家无妨,子弟们糟污糜烂的一望既知,可楼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常夸他贤能,哼,嫉贤妒能还差不多。他胞弟楼济强干有才,居然被他堵在郡丞一职上近十年!”

少商忽然想明白了:“你是为了打探楼家情形,才着意与楼家子弟结交的?”难怪当年楼垚对凌不疑满口称赞,说是一再相帮他们楼家。

凌不疑显然想到了楼垚,淡淡看了她一眼,少商有些悚然,不安的往后缩了缩。

“就这么着,一个颟顸无能的酒色之徒,一个固步自封的伪君子,只因多年情分,太子就对他二人一直倚重。”他道,“陛下总让我多多帮扶太子,可怎么帮扶,难道一年年收拾烂摊子就是帮扶?再这么下去,太子就是不错也错,还越错越多。”

“你可知道,那位自尽的韩青大人并非景阩诸臣一系,平日也未与越氏一族有过什么结交,他只是对太子任人唯亲的做派不满而已。”

少商一惊:“那陛下岂非逼死了……”忠臣?!

“是呀,陛下十分后悔。”凌不疑道,“不过韩青此人也没什么分寸,平时御前奏对就颇多顶撞。其实他早就建议过陛下给太子下责问诏书了,陛下召他来安抚劝说了半天,谁知他转头在小朝会上又提了这事,众目睽睽,陛下这才发怒的。”

少商惋惜的叹口气,没再评判。

凌不疑索性将事情都认了:“没错,我知道文修君串联彭真还在王淳之前。也没错,我是有意避开王淳信使的——这回我不想帮他继续善后了。至于楼犇一案,倒的的确确是巧合了,只不过后来执意要追查下去,我不能说是没有私心的——可是,不去除杂草稗藤,如何栽种珍贵的名品。”

“……如此说来,你是一心为公喽?回头我去告诉太子殿下,叫他好好谢一谢你,替他除了身边两大蠹虫!”少商语带讥讽。

凌不疑皱起眉头:“不要恶语伤人,好好说话。”

少商被噎的半死,冷笑道:“那好,我这么说。除掉楼王二人,你就是太子身边第一人,不但今日太子会对你言听计从,就是将来,你也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凌不疑淡淡道:“一人之下也好,万人之上也好,其实日子都苦的很,没有与楼垚天高海阔远走他乡来的有趣。”——很好,他也开始恶言相向了。

少商气的心口发疼,猛然立起,可惜没走两步就到车门了,她只好愤愤然的站住,

凌不疑看她这幅莫可奈何又气鼓鼓的样子,蓦的心软了。他左臂一伸将女孩拉过来,本想让她坐到自己身旁,谁知少商不肯,推搡间一路滚到地上,在柔软的皮毛上半跪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