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夫人胸膛起伏,目光锐利,一字一句道:“我们家血脉至亲,不分彼此。程小娘子,请不要挑拨是非,离间手足。”
少商一个几乎转正的小太妹哪里会被这点眼神吓倒,还不如当初萧主任拍桌子来的威风呢。她淡定道:“大夫人此言差矣,世上得先有是非,才能挑拨。还有,别人分不分彼此我不知道,大夫人您分的可清楚了。什么好的美的都往自己一房划拨,什么糟的烂的就推给二房。当年何将军之恩不止阿垚的父母受了,怎么,楼太仆袭爵时记得自己是长子长房,需要顶事时就不记得自己是长房长子啦?”
“你这小贱人!”楼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目眦欲裂,“你,你……”
楼二夫人和楼大少夫人都惊呆了,前者忘记哭了,后者忘记低头了。萧夫人本欲喝止女儿,后来想想这样也好,要么婚事不成,一拍两瞪眼,如果这样婚事还能成,想来楼二夫人不会再计较女儿泼辣的性子。
“大夫人您是楼氏宗妇,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家之主一族之长,就是说您不能只顾着自家一亩三分田还要照管七大姑八大姨十三个叔伯兄弟外加二十八个族亲儿孙!”
少商憋了几日的气,决意这下一气出尽,“大夫人倒好,自己儿女是宝侄儿侄女是草是!阿垚不痛快您不当一回事,不过拿阿垚换来的好处您倒是享的心安理得!我劝大夫人一句,家里关起门来,压住了出挑的那不出挑的就显出来了,可外面的世道却不是绕着您一人的。您家出不来子弟,朝堂上自有旁人站上去!”
“你竟敢这般羞辱于我!来人,来人……”楼大夫人脸色涨成茄子,随即就要高声叫人。
“大夫人我这是为了您好呀。”
少商假惺惺的笑着,然后脸色一狠,沉声道,“您要叫人尽管叫,我当着众人也敢这么说!您大仁大义,您怜惜何氏孤苦,那就拿出点作为来呀,别光说呀!嘴上仁义谁不会,去坊间走一圈我能给您找九九八十一个来,个个唱的比您还好听!适才大夫人那番有关何家恩义忠勇话说的小女子我好生敬佩感动,这样,您膝下四子,叫个其中一个绝婚后娶了何昭君好了,到时您可尽情的抚恤何家遗孤,我也保管明日满都城都会颂扬大夫人您的高仁大义!如何?”
楼大夫人被气的几乎喷血,指着少商发抖:“你,你……”
楼大少夫人赶紧上前抚着君姑的背,一边揉一边转头道:“程小娘子,您怎可这样泼皮蛮横,就不怕恶名传扬出去吗?”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少商又换了一副脸色,端坐着整理衣袖,慢条斯理道,“若是大夫人和大少夫人去外头乱说话,我是一概不知的,也定要四处哭诉的,说您二位为着逼我家退婚才行此下作之事。大夫人您说,有多少人会信这话呢?”
——这是一个没有录音机的世界,果然科技落后还有好处。
楼大夫人愤而转头,大声质问:“弟妇,你就看着这小泼妇这样羞辱我?”
楼二夫人张着大大的嘴,脸上还挂着泪珠,结巴道:“姒妇……我,我不是……这,少商说的也没错呀……”她越说声音越低。
这些年二房和长房偶有龃龉,都是自己长子新妇出马,所以楼二夫人对强势的新妇并不排斥,她讨厌何昭君更多是因为儿子楼垚一直受欺压,若像长子两口子一样两情相悦,新妇厉害点也没什么。正惦记着自家长媳呢,外面忽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