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要打我,我躲出来了。”少商尽可能的靠近火盆取暖,愁眉苦脸道,“谁知什么都没带,要不还是回去。”
袁慎皱眉道:“先别回去了。我们走一会儿。”实在不行,他倒有几处别庄可供躲避,不过,这样并不妥……
少商赶紧点头,她也需要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袁慎捡过火盆旁的铁叉,缓缓拨动炭火:“……你这苦肉计使的不错。我离开尹府前,已听说尹娘子身体不适,没有在筵席上现身。”其实是他特意打听来的。
少商终于缓过一口气,坚决不认:“什么苦肉计。我年少气盛,受不得尹娘子的气,这才失了分寸。袁公子慎言。”
袁慎放下铁叉,迟疑了片刻,从身后的暖巢中拎出一个玄鸟纹路的阔口漆器酒壶,他想了想,倒出半杯温热的米酒,然后递给少商。
少商不耐烦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手压着绒毛毯子,一手接过双耳杯,手腕翻动一饮而尽。立志做太妹的,怎能不会喝酒。初中之前她已经尝过啤酒,黄酒,白酒,以及掺了糖的冒牌葡萄酒;这么一点点米酒当然不在话下——
“咳咳……咳……”少商剧烈咳嗽,险些咳出眼泪来。好,她又忘记了。
袁慎又好气又好笑,手掌张开又捏紧,忍着没去拍女孩的背。
“……既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何必出此下策。”他低声道,“那尹娘子固然受到了责罚,可你难道就全身而退了。”
少商咳的半死不活,抬头冷笑:“‘全身而退’是有依仗之人才能说的话,袁公子你觉得我像吗?”她就不相信像袁慎这样走一步看三步的主会没有打听过她的情形。
谁知袁慎却淡淡道:“这世上之人,并非个个都有父母亲缘。既生到了这世上,自要奋力好好活着。”
少商心下郁闷:她有好好活着呀,不论是太妹还是尖子生,上辈子她每一天都有好好努力呀,眼看前程似锦,谁知老天爷让她又重新来过!
袁慎见她不语,温言道:“过去就过去了,这回也不见得全错了。以后若非与你程家有过节的,想来也不会故意为难你。”
少商勉强的点点头,这才问起:“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她家又不是市坊,左右住的不是富贾就是新晋文武。
谁知袁慎不答,反而顾左右道:“其实,今日我还有话要与你说,原本家母想过两日邀程家女眷过府赏梅,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