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是我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啦!
思归心里犯了嘀咕。
连我都不敢说我是自己的东西,女孩子莫名其妙被摁了个盛淅所有物的印子,十分生气;但那火气却在被同桌亲吻时,消失无踪。
少爷实在非常英俊,而且极富有欺骗性,亲吻他爱的人时温暖妥帖,毫无保留。
思归简直成了块泡进热牛奶里的棉花糖,稍一使劲儿就要化了。
而盛少爷似乎非常乐于和小同桌腻腻歪歪,同桌俩人总是抱着睡又抱着醒;睡前他们天南海北地聊,只要一个话题出现仿佛就不会有停止的一天。
那几乎是不用担心冷场的。
他们甚至不需要操心话题,随便捡一个就能聊到很晚。
与高中时代不同,高中时他们一般在聊不太会做的题,而他们现在聊的则是这个世界——那些发生过的、与尚未发生过的事。
但话闸子一经开启,却与那时一样。
——两人如此契合-
大年初五,刚立春不久,仍是七九寒冬,万籁俱寂。
是夜,雪化为连绵的春雨。
余思归和盛淅睡在一张床上,她明天就要回高复班,迎接毕业前最后一个学期;而盛淅在她走后,准备提前返校。
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学已经开门了,二是他们学院本学期可以实行导师双选制,叫什么预研计划;思归趴在旁边看他他和同学讨论院系导师,盛淅似乎准备选张客舫教授——让思归较为吃惊的是,张教授竟然是个相当热门的选项。
竞争还挺激烈的。
“想选他的人很多。”盛淅忍俊不禁地解释:“而且现在不比当年了。”
思归稍一思索,也笑了起来,说:“什么叫不比当年?张爷爷当年也是非常抢手的。”
——毕竟十五年前,就有这么多想来的年轻人。
妈妈当年是所有人的大师姐,也是负责审核资料的一把手,思归永远记得年少时那一封封的挂号信。那一封封的信穿过天山,穿过高原,从太行山的另一端,从扬子江的另一头,从五湖四海寄来。
里面折叠的、手写的简历是一名名年轻人努力的证明。
尽管那些年轻人现在四散天涯,连最强大的大师姐都为生活低了头,但他们在寄出简历的那一刻,是一根根不肯弯折的脊梁。
譬如柳敏,譬如张客舫本人。
“余思归你老管人家叫张爷爷。”
盛淅翻过身,在漆黑夜里笑眯眯和思归对视,促狭地问:
“也不看看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孙女呀?”
那是小时候的习惯,归归耳朵尖尖一红,连辩解都不能;然后被少爷揽过去,温情脉脉地亲了亲。
温热得无以复加,犹如将会连绵一生的爱意。
“耳朵红的时候真可爱。”盛少爷在夜里温柔地亲吻她。
又轻柔地问:“你想听张爷爷的消息吗?”-
——连赞美都如春雨温厚。
思归被他吻得腰都软了,躺在枕头上,柔软地摇了摇头。
盛淅也不以为意,笑着磨蹭女孩的鼻尖,亲昵又深情地问:
“还是要自己去是吗?”
归归纤腰都在细细发颤,眼底澄澈,看向压在她身上的盛淅,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春莺立在桃花上。
“好。”盛淅带着笑意说。
天地间春雨如柳叶,盛少爷专一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在那充满爱意的目光下,思归连喘息都不敢大声,下一刻看见少爷闭上眼睛,似乎要和她再次接吻。
他怎么亲不够呀,好黏人。龟龟冒出幸福的泡泡,但紧接着盛淅俯身,在黑暗里吮了吮女孩柔软的耳垂。
“……盛、盛淅?”思归细弱颤栗。
姑娘家如一枝柳叶,感受青年迷恋地嗅着发间。
青年嗅完,撩开发丝,无声地咬了下去。
吻一个接一个,如溪流向下汇流。
思归连颈后窝都被亲了又吮,眼眶羞涩地泛起水红,发丝被青年人呼吸挠得发痒,女孩子同他说了什么,他却一概不理。
亲吻的动作在少女颈上停驻,分开时带着湿润水意。
“你……”
思归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两颊红得滴血,颤抖地问:“可你为什么亲脖……脖子……”
盛淅看她,安宁回答:“因为想。”
余思归羞赧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辩白起来:“但是……”
“可还是想亲。”盛淅坦诚笑道。
少爷说完,俯首,在怀里少女脖颈处温存地磨了磨。
那动作其实蛮横无理,几乎是带着「占有」意味的,但并不逾矩;然而另一位当事人却一瞬就带上了哭腔,抽气时湿漉漉的,像是被剥走了一块儿壳的小乌龟。
盛淅蹭完被剥去壳的小乌龟,温润地对她说:“睡吧。”
——然后和发抖的、被欺负的归老师认真又贴心地亲了亲。
暮冬雨夜无声,风雨俱静-
……
余思归睡得很难受。
她像是被悬了一晚上,而且非常缺乏安全感,就算被盛淅抱着也难抵空落落的感觉,于是早晨醒来后难过且自然地钻进同桌被筒筒里头,要他抱抱亲亲。
他们两个人在被窝里温存,是这么久以来的惯例。
但这天早晨,姓盛的却不情不愿。
明明已经快说再见了,平时磨归归磨个没完的盛同学却只是敷衍地抱了下小同桌就去冲澡了——而受害者连拽他都来不及,连磨他的话都没讲出半句来……
一墙之隔的浴室里,就响起了唰唰的水声。
盛淅去冲澡,冲得极度自觉。
“……”-
他洗完澡出来,余思归又不愿意放他滚,缠着他磨来磨去。
但盛少爷看上去相当不乐意——但如果仔细看,却又能察觉出一点放长线钓大鱼的坏蛋意味来。
他亲了思归两下后,就眯起了眼睛。
“到底为什么缠着我?”盛淅居高临下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归归不知道。
但是想贴着他,在床上被他亲吻时浑身像是有把火,想靠他更近,想亲吻——然而亲吻不够,拥抱也不够。
“你再……”思归小声说,“你再抱抱我。”
盛淅那一刹那,嘲弄一笑:“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么?”
思归才不知道,也不关心,要去抱他,下一刻却被盛淅一指头推开了。
归归眼睛一下变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