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归:“……”
高复班开学没几周已再度喜提“归老师”称呼的龟龟自被子里爬出来,愤怒喊道:“我喜欢不显胸的有错吗!”
“这个款式不是不显胸……”那舍友犹豫万分,试图解释:“它是……”
龟龟愤怒地正名:“它是好穿,不束缚。”
然后归老师趿着拖鞋,拽着自己洗漱用的盆,散着头发跑了。
归归舍友:“……”
“不束缚?”她室友不理解地问,“那个款式怎么能不束缚……?”
三秒后室友想起什么,喃喃着问:“而且她为什么头发散下来还是圆的?”
“……是吧,”
她新同桌靠过来研究余思归背影,然后说:“我也觉得很神奇。”-
这所高复班挂靠在
仲夏夜炎热,八个人睡一个寝室,只有头顶一个小风扇在嗡嗡地转圈儿,床下燃着一个小蚊香盘,借此一夜好眠。
余思归夜里睡得很短,是从去年就落下的毛病,那时妈妈半夜总有点奇奇怪怪的情况,归归睡觉听不得半点声响,一听见就要起来。
而这个毛病又在暑假里加重,变成了一个不愿入眠的归归。
大半夜,余思归趴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被子,悄悄摸出手机,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电量刷了一下资讯。
……清华新生报到日。
她鬼使神差地搜了搜清华现场的照片与视频——人山人海,梧桐青翠遮天蔽日,学长学姐们为学生办理报道手续,现场还有给家长专门做来拍照的、很大的一个清华家长证塑料框。
他应该已经到了吧?和父母一起。
思归心里一阵阵发酸,然后比对着电量,把手机关上了。
他应该已经到大学里啦,归归埋在被子里眼眶发红,嘀嘀咕咕,接下来他会军训……然后在军训的时候认识清华里可爱的小妹妹。
归归:“……”
思归前段日子经历了人生头一回寝室夜谈,寝室里有个女生高三谈过恋爱,三个周前因为去向掰了,她非常有恋爱经验,是寝室里的头一份。
那个女孩说谈恋爱就是“感觉”的问题,没感觉的话下辈子都不成。
思归听了这句话还遭受了二度打击——她和盛少爷在一起磨叽了两年半,盛淅从始至终连半句都没开过口,要谈恋爱的话上辈子就已经恋爱成功了……
他对我就是没感觉……
下辈子都没有。
思归越想越难过,眼泪汪汪,心想大学是自由的天堂,跟我们复读的不一样,他说不定军训结束就脱单了,盛淅那个狗东西……他长得帅学习好家里有钱为人礼貌,虽然不知道他高中为什么没有谈恋爱。
他如果谈了我还能早失恋一点……但他大学肯定会谈的!
谈了之后,姓盛的再也没有任何回来的必要,毕竟这个城市根本不算他家。他家在上海的,以后就和可爱的清华同学……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惹。
龟龟翻过来覆过去地念叨,越想越低落,失恋之泪一颗颗往外滚,怎么哭都哭不够。过了会儿又想起妈妈,心里简直溃烂一般。
归归晚上几乎是不敢睡觉的。
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我估计算他哥们。”
次日早自习,外面呼呼刮着大风,风雨如晦,龟龟抱着作业,对自己的新同桌坚定地宣布了最新研究成果。
新同桌:“……”
归老师委委屈屈,继续陈述:“他谋害了我足足两年半青春,我竟然给一个男人当了两年哥们!他还嫌我家里家境比不上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他欺负了我两年,最后的最后和一个考文科级部第一的可爱小姑娘手牵手走啦。”
思归同桌不太确定:“……两年半?青春?你是说十六到十八岁这种?”
归归:“嗯。”
思归老师颤抖擦去泪痕:“呜呜,我竟然被迫亲眼目睹着他最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他可真不是人呀……”
“……”
“怎么能这样呢,”思归的新同桌20愤慨极了,“他怎么能在你面前做这种事!还牵手?”
余思归回忆了一秒,笃定地支楞起来:“对,他牵了,他就是不守妇道。”
“……”
那一瞬间,新同桌几乎被归老师的卑微暗恋史虐得流下泪来!暗恋两年半,最后竟只是被当作哥们,还是这种渣男!
新同桌:“你不要再想着他啦,他对你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