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盛淅温柔地说,“我送你回家。”
“好呀。”龟龟说。
女孩子开心到,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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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快乐地找老板付了饭钱,出了面馆。
外面又飘起了鹅毛般的细雨,细柔地拢在树间。
盛淅绅士地等在门外,手里拎着归归忘在桌上的、他带过来的伴手礼,示意思归自己拿着,自己送她回去。
雨并不大,更像是无处不在的雾。
盛同学没带伞,龟龟也没想到会在外面逗留这么久,不过这种细雨问题不大,两个人沿着黑漆漆的小巷子步行回去,梧桐叶被小雨淋着,刷刷作响。
思归拎着伴手礼,咄咄逼人地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盛大少爷想了想,挺温和:“没空写。”
“为什么没空?”归老师想到未婚妻剧本,小细眉头凶恶地一皱!
你最好把这几天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给我,龟龟向来心狠手辣,否则今天就在这个小巷里把你埋啦!
盛大少爷哭笑不得:“是你你会有空吗?”
余思归:“……”
然后他又忍着笑问:“你倒是这几天都窝在家里,你写了多少?”
“……”
谢谢,全科红灯。
余思归想起自己书桌上那摞做不完的传家宝,简直不愿再提……
思归等盛淅主动报备行程表,但左等等不到右等也等不到,等了足足半分钟,委屈到想掉两颗金豆豆出来……但又觉得那样太没有尊严,抬起头来看着盛淅,只看到他俊俏、柔和、无懈可击的脸。
路灯映照,他正揶揄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
“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呀?”归归终于小声问。
盛淅笑了起来,好脾气道:“嗯?我回上海了呀,我告诉你了的。”
归归:“不是……我是问你具体……”
“什么具体?”
盛淅在树下柔和地看着她,问,“你是想问我这几天具体的行程吗?”
余思归你个丢脸的东西,你怎么能问得这么直白,归归简直要给自己挖个地缝钻进去变成冬虫夏草……
“对。”
归归坚强地说。
盛淅终于绷不住了,嗤地一笑,终于一五一十地数给余思归听:“我第一天晚上跟原先的同学吃饭,第二天跟我爸妈在一起聊了点,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聚了个餐;第三天上午多睡了会儿,下午挑挑拣拣买了点伴手礼――”
然后他忍俊不禁道:“总共两天半,不到七十二小时的时间,你觉得我去做什么了呢?”
思归:“……”
“我能去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然后下一秒,一把捏住了龟龟的脸。
余思归:“……”
盛淅态度非常坦然,好像它就是个非常普通的动作,就像在摸小乌龟,又像是捏一颗小青桃――他捏住思归的脸拧了拧,然后轻飘飘松了手。
归归震撼得,眼睛都圆了……
“你……”思归耳根通红,颤声道:“盛淅你在干什……”
盛淅却茫然地问:“你头发为什么能是圆的?”
羞得想钻进地心的思归一愣:“……诶?”
“你发梢,”盛淅几乎有点想笑,摸摸同桌的后脑勺和她散下来的头发,示意是这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忍着笑说道:
“――余思归,你头发梢拢起来是圆的啊,扎辫子也是扎成一个球……怎么会这样?”
龟龟:“天……天生的……”
盛淅手沿着女孩子头发顺了顺,像是在给女孩子顺毛,忍着笑,脾气非常好地问:“这怎么都能是天生的?难不成还能有天生的头发圆吗?”
“不、不是头发圆呀……”
思归被少爷顺了几下毛,嗫嚅着答道:“只是不太服帖,头发比较不听话,从小到大怎么剪都会自己变出弧、弧度来……”
盛淅目光温暖,手指很温柔地缠着女孩子软软的头发,又轻轻捏了捏归归的后脑勺。
思归头发并不长,平时为了上学好打理,去剪头发时从来都要求剪到长度能扎起来即可,因此也就是将将及肩,被少爷这么一捏一缠,甚至有点酥酥的、好像被拿捏着顺了顺的感觉。
“别……”
思归哀求他,“别捏啦。”
盛淅语气挺柔和也挺诚恳:“我没见过这样的,让我看看。”
“……”
归归只好任由同桌揉脑袋,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猝然开口:
“盛淅?”
盛淅:“嗯?”
“上海到这边,飞机顶多一个半小时,”
思归呆呆地道:
“……但你今天下午明明是快六个小时没回我。”
盛少爷很温文地嗯了声:“怎么?”
龟龟震撼地说:“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
话音刚落,盛淅很轻地一把拽紧了手中长发。
那下并不很痛。盛淅没使劲儿,却带着一点仿佛被他故意带出来的狠,揪得女孩子一下懵神。
“对,”
盛少爷逼迫余思归抬起头看他,而后在黑暗里,吐出五个温文的字:
“――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