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归忍着错位的痛,一把掐住那混混的胳膊,指甲深深抠了进去。
那动作激怒了为首的混混,混混瞬间扼住余思归的脖子,膝盖又朝里一撞!
那一下余思归被压在墙上,痛得发抖,眼角都红了。
女孩子是真的娇生惯养长大的,稍一用力皮肤就泛起红色,脸上已经肿了一大片,但手死活不松,甚至更加用力,掐下了那混混的一块肉。
男的痛得倒抽冷气,见了血后极度暴怒,又给了女孩子一巴掌!
那巴掌完全没留力,余思归痛得呜咽,嘴唇都被咬破了。
然而她怎么被揍,就是死活不松手,越被揍越使劲,甚至干脆换了个地方掐,原先归归抓过的地方直接被她用小指甲挖下一大块肉,颤颤巍巍地淌着血。
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你他妈什么时候能有点数,”那混混气得眼都红了,掐着她脖颈不住碾她肚子,气得打颤:“你打得过我们么?嗯?余思归?”
余思归痛得眼前发黑,手更使劲儿,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反问:“那你打败我了么?”
“……”
“……你们打败我了么,”余思归发着抖,顽强道,“□□们妈的。”
又是一个耳光。
世界天旋地转,归归感觉鼻子热热的,血吧嗒一声掉在雪白的校服上,薛儒那一刹那吓疯了,无论如何都要冲上来,被另外两个人按住了。
“哈哈……”那混混笑了起来,“你他妈还挺离谱的,打败?我把你打死在这你都不怕?”
余思归听了这句话,用行动展现出自己绝对不怕,二话不说扬起手就要反抽他耳光――但她眼冒金星,动作虚弱已极,直接被避开,又被抽了一个耳光。
唯有血一滴滴掉在女孩子衣服上。
“哟,”
那男生忽然笑了起来,扼着余思归的脖子,伸手在女孩泛红流血的唇角轻佻一抹,“学神,不过我当时就想说了,其实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下一秒,余思归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女孩子手劲并不大,但竭力抓握时仍相当可观,她仍被扼着脖子,命都被捏在对方手中,目光却犹如被冰水洗过的利刃,冰寒刺骨地望向那个混混。
“滚。”
那男生嘲讽再碾她肚子,余思归痛得浑身发抖,手劲却迭然紧了不少,直直地道:“……你不杀了我,我不会松手。”
“……”
“要么你杀了我,”
余思归被扼得声音都变了,扬起自己细白脆弱的脖颈,艰难道:“要么你死在我手里……你不走就是这个结局。”
下一秒她猛然被抓起来,那男的扯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重磕了数下,那几乎是在把人往死里殴,余思归遭受重击,大脑混沌一片,眼前一阵阵发黑,却惊人地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而且摸准了对方的气管,手劲越绞越紧!
对生命的威胁是直观的,那一瞬间混混就明白了――
――这个小只的姑娘,是说到做到的性格。
“我他妈不是……”余思归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我他妈不是说了吗?我是真的敢弄死你。你不滚,我就……要和你同归于尽,你还要背上人命……人命债……”
“……”
余思归目光淬了血,闪着不屈的寒光:“……操……□□妈的,你掐啊……”
天穹晦暗,小巷寂静,女孩满脸是血,额角也被磕破了,校服上更是血迹斑斑,分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但没有半点屈服之相。
仿佛余思归生来是由一根折不断的骨作成的。
那混混被震住了。
“……他妈的,”他被震得不轻,“神经病……”
却被吓得不轻,骂骂咧咧地松开了手。
余思归死死撑着,眼里闪着不屈的光。
混混不可能宣告败退,更不可能这么走人,他临走前泄愤地踹了思归一脚,旋即带着跟班骂骂咧咧地走了。
余思归被踢得胳膊青紫,咬着牙一声不吭,目送他们滚蛋后,目光瞥向旁边同样遭了殃的薛儒。
薛儒骨头不似余思归这般硬,虽遭了殃,至少没见血。
但是他看见余思归的那一瞬间,眼眶一下红了:
“思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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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余思归咳嗽着说,“这次你是被我殃及池鱼了。”
薛儒听了那句话,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余思归捡起自己的书包,掸了掸上面的土,过程中因为肚子痛,反复吸气,从书包侧袋里摸了摸,没摸到纸巾――她包里什么都有,却从来不带这种女孩子气的东西。
“有纸吗?”余思归狼狈地问,“最好是湿纸巾。”
薛儒忙不迭地找出纸巾给她,是一包清风。
她以湿纸巾小心地擦了擦脸,擦下来一抹鲜红的颜色,伤口并不深,此时已经在凝固了。
“……他们是很懦弱的。”余思归颤抖着说,“不要害怕他们。”
薛儒听了那句话,无声地大哭。
思归说:“以后也不要怕。”
然后余思归把纸巾丢还给他,让薛儒擦擦泪水。
“懦弱不是罪,”余思归对他说,“软弱也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