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
余思归崩溃心想,你他妈真的有病啊啊啊啊!
然而盛淅那时完全不像个好惹的,余思归不敢开口造次……他没甚表情地看着一头雾水的陈冉,然后开口找茬:“余思归。”
余思归:“……?”
……你是要揍我吗?
然后盛淅平淡道:“帮我拿着外套。”
陈冉:“……”
余思归:“啊?啊啊?好、好的吧……”
盛淅面无表情,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远远抛过来,余思归手忙脚乱地接了。运动外套掂起来还挺敦实,兜里似乎有东西。
四月天气仍冷着,盛大少爷以四百米热过身,此时身上微微出汗,便只穿安德玛的深灰长跑背心,伫立在初春微冷的风里。
“我手机在里头。”盛大少爷淡漠道,“帮我看着。”
余思归抱着他的外套,耳根泛起如春花的红,没来由地想起他在那跟别的女孩子聊天的样子,心想干什么要给我这个啊……
然后她小声说:“……好的吧。”
盛淅一颔首。余思归本来还想场面话地夸夸盛淅为我们书呆子班级争光了,但下一秒主席台有人喊道:
“高一男子撑杆跳选手请到东南角集合――”
余思归:“……”
盛淅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淡,带着一种很难言说的杀气……旋即一点头,去集合了。
-
陈冉:“……”
陈冉低下头看看归归老师抱着的、她同桌的外套,又看看归归欲言又止、心情复杂的神情――盛淅已经走了。
于是陈冉十分嚣张地捏了捏归归老师的耳朵。
思归毛了:“不要动我!”
“所以,”陈冉不以为意地问,“归老师,刚刚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
“太……”余思归想起那个场景,很别扭地低下头:
“太暴露了。”
陈冉:“啥?”
“……而且更暴露了。”余思归小声道。
然后她把盛淅的外套搭在膝盖上,从兜里摸出手机――他的手机是黑的,用得很干净,套了个苹果原装的手机壳。
余思归目光望向他的背影。
过了会儿,她很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右耳朵,仿佛愧疚于它居然会发红似的。
-
盛淅简直是个田径王者。
干啥啥牛逼可能就是他了吧……余思归不受控制地想。
撑杆跳他拿了个银牌,第一是七班的足球特长生――他带着奖牌回来时老贺恨不能抱着他哭一场;而纯田径项目,他参与到第三场短跑时,连隔壁九班的人都忍不住开始为他喝彩。
……隔壁九班的都给他加油就有点过了吧!给你们自己班的加油好吗!!
余思归给九班的盛淅小粉丝挪了个位置,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抱着盛淅的外套,目光看见老贺坐在最下面,数老母鸡下的金蛋似的数姓盛的带回来的奖牌。
“真好,”老贺抹着眼角的泪水,“真好,谢谢兰生愿意把盛同学忍痛割爱给我们高一十班,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派上应有的用场的!”
余思归:“……”
他不是金牌母鸡,他有名字的,他姓盛,叫冤大头!归归感觉冤大头同桌好可怜,而且对班主任,感到了一种谜一般的愤怒……
下一秒,发令枪响,高一男子组161009如离弦的箭般冲出起跑线!
高一区域的看台,立刻爆发出山洪一般的呐喊加油声!
其中十班的“加油”尤为卖力,毕竟先修班阔别奖牌久矣,如今突然得到一个能一雪前耻的机会,连刘佳宁都热血沸腾地冲下去,大喊盛淅加油……
“……”
百米跑道,盛淅遥遥领先,周遭鼓舞声震耳欲聋。
余思归也想起来为他喊一喊,但是还没起来,就被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挤了下,并且挡住了视线。那男生还扒拉着前头的人问“你们班那个在哪儿”,想是专门过来看盛淅比赛似的。
归归的动作被别住,忽然冒出个有点别扭的念头。
……我不起来了。
反正也不差我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