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尽是无声且痛苦的谴责。
余思归:“……”
余思归终于想起被盛淅的质问支配的恐惧,回过了神,颤抖道:“我不是……”
“……后面没有位置。”盛大少爷悲愤地打断了她。
余思归:“……”
盛淅神色屈辱,仿佛受了莫大委屈:“不信你回头看看,整个班上只有你这里还有空位,包括到现在也还是;归老师,我人生地不熟,只是个一般路过……”
别念了师父!
余思归含泪拢爪:“……对不起。”
空气忽地一凝。
盛同学仔细地、从头到脚地审视了小同桌的态度,勉强点点头:
“好吧。接受了。”
余思归:“……”
思归直觉自己是被摆了一道,但是没有确切证据,姓盛的一身正气,还透露出一丝柔弱之意,只能忍着。
但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见……
归归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缩回自己座位上加餐,突然注意到盛淅支着下巴,正平和地望着她。
余思归以为他是饿了,把薯片递给他:“吃么?”
“不吃。”盛淅说。
……非常干脆利落,而且不知为啥能听出点‘我不吃别人东西’的冷淡大少爷脾性。
毛病,余思归想,收起受盛淅冷遇的黄瓜味薯片供自己享用,却忽然听到盛淅又道:“九班有个人来还错题本了,还指名道姓的。”
余思归一愣:“薛儒?”
盛大少爷漫不经心:“应该是吧。”
他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
“咦?他来了?”余思归好奇地往门外看了看,“没见到他诶。”
“怎么?”
盛淅忽然停了笔,看向旁边不太安生的小同桌。
“实话说有点挂心……”余思归犹豫了下,又小声说:“不过应该没事,前段时间看起来好像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
盛淅眉峰一扬,但未及开口,上课铃就响彻了整栋教学楼,而短短几秒后,十班英语老师凶神恶煞地板着脸,卷着张卷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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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课是体测。
天气转阴,好天气不再,海上起了些风。
操场上,余思归被吹得头发都乱了,马尾辫不服贴地翘着,跟着全班女生在起跑线上跑了两圈半,跑完时她被去了半条命不止。
刘佳宁没好到哪去,给余思归递了下自己的水杯,小声道:“倒也不至于这么拼命。”
余思归跑得岔气,拧开盖子,面颊泛着红:“我是癌,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佳宁听了那句话乐了。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刘佳宁憋着笑道,“大班的时候一个人去单挑隔壁那个欺负人的小胖墩,胖墩比你高一个头不止,比你重二十多斤,人高马大,你明知道打不赢还是去干他,最后被他揍得嗷嗷哭。”
余思归岔气岔得一脸痛苦,按着腰吸气:“‘没做’和‘做了却失败了’是两个概念……而且我揪掉了他好多根头发好吧。”
刘佳宁忍俊不禁:“你说过好多遍了,我能忘吗?”
女生跑完就轮到了男生,起跑线上乌乌泱泱一群男的,体育老师嘴里叼着哨子,不知道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刘佳宁在风里腾出只手,很老母亲地给余思归耙了耙她乱乱的头发。
余思归拧上盖子,看向起跑线。
“宁仔,”余思归忽然困惑地说,“我越来越觉得,姓盛的让我觉得很熟。”
刘佳宁一愣:“啊?你难道见过他?”
盛淅站在起跑线后,人群里他有种鹤立鸡群的意味,海风一视同仁,将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只一个高而凌厉的少年背影。
“不一定。”
余思归摇摇头,看向他的方向,“生活轨迹重合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觉得有种很熟悉的味道……就是那种……同源的感觉。”
她停顿了一下。
余思归困惑道:“同源只是个直觉。但是究竟哪里熟悉,我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