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眉心一跳。
自从被关进监狱区、直到凭自己实力从第八层监狱之底一路爬上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将人性玩弄在股掌之间,还是头一次在一个犯人身上感受到那么一点万事不顺处处碰壁的错觉。
倒也不是说这个古怪的佛修多有心机手段——真要玩弄心术的话世上谁能比得过曾经欺瞒了一整座城市的恶意诡术师——但芙兰确确实实从这佛修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可控,仿佛掌心捧着一枚没有倒计时显示的炸弹。
你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甚至都不知道,它究竟会不会炸开。
老实说,佛修其实并不难懂。
芙兰这一辈子都在跟行事疯狂个性鲜明的大能们打交道,这不过是又一个脑子里有点病的佛修罢了。所以现在叙燃能干出在这时候嗑血毒这种事情,她都只是象征性地惊讶了一下。
芙兰只是没想明白,叙燃到底是怎么敢一边在自己面前陷入毒素中迷幻的癫狂,一边又眼神清明地说出类似于“迟早会杀了你”这种话来的。
她笑着看向自己的时候,口中甚至还在因为错乱的神智,颠三倒四地背诵着佛家的经文。
“……”
芙兰依然攀附着那块岩壁之上,她看着叙燃果然没再运行一丁点体内的灵气,而是操控着几根与主人一同狂乱舞动的虚影,带着血毒激化下强大又快速衰败的身体迅速向上爬去。
与之擦身而过的瞬间,那几根金红色的虚影甚至搭在芙兰小腿上托了一把。
“傻愣着干什么?”
叙燃脸上满是陷入迷幻的诡异笑意,“我说了,爬上去,就算成功。”
“……什么疯子。”
直到那几抹与监狱区环境格格不入的金红虚影消失在头顶,芙兰才堪堪反应过来似的,不可置信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