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兜兜插言解释道：“司丞哥哥，皇帝手上一般都有一支、甚至不止一支的暗卫，专门用于刺探情报监视大臣，整个长安城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代的暗卫首领，就是眼前这位伯伯。”

“嗯？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皇家密辛？”郭利仕惊呼道。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小兜兜表示很无辜。

噗……好一个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六世高门的李必就不知道。

郭利仕由好奇变成了警觉，这个丫头来历当真特殊，回去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怎么没人来报，说靖安司有这么一人呢？

转过头来，继续跟李必说道：“圣人丑时自大明宫起驾，至兴庆宫花萼相辉楼，行燃灯大典。这个时候，要是长安城出了什么乱子，误了圣人以太上玄元巨灯辉耀天下，那圣人就是指你和太子勾连作乱！”

李必自信道：“还有您呢郭叔叔，有您在，您哪里能让圣人怀疑太子？”

说到这里，郭利仕不胜唏嘘，自嘲道：“若是昨天，我还能帮你们一帮。可现在，你郭叔叔在圣人面前说话，不管用啦。”

李必安慰说：“您得圣人倚重数十年，圣人也曾说过，有您值守，睡觉才安心。郭叔叔不要多心。”

郭利仕摆了摆手，“方才，圣人与严太真共进茶点，忽然问了郭某一句话。圣人问：若是让右相林九郎代政，我退居骊山温泉宫，郭利仕，你、以为如何？”

“我以为如何？我以为？不错，林九郎确实是实干之人，可也不至于，把大唐的天下都给了他呀。更何况，若是让他掌了权，那太子的性命，可就捏在他手上了……”

小兜兜再次开口：“不止吧，能办太子，那未必不能办一个退位养老的皇帝。呵呵，老伯伯，您不妨回去问一问，若是失了皇位和手中权利，那严太真还会不会跟他？我猜，到那时，嫁给他做皇后，不一定胜过嫁给右相林九郎，做宰相夫人荣光。”

嗯？你……

李必大声呵斥道：“不可胡说！你退下！”

小兜兜吐了吐舌头，小声啐了口傻蛋，转过身去继续翻阅案牍，表示不再理会。

郭利仕从震惊中醒来后，却若有所思，小女孩的话，看似大逆不道，却未必是危言耸听啊，或许可以用之活动活动。这也是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隐忧，真想不明白，圣人哪里来的底气，就觉得林九郎比儿子听话，不担心他反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