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到了小院墙外。
凌朗下车叩门,叩了会,透过门缝,他瞧见一个妇人提着灯笼快步走来。
只一会,院门被人从里打开。
哑奴看到是熟悉的灰衣人,警惕地别过凌朗,在院门外左右张望,瞧无人跟踪,便将人往里头领。
凌朗开口:“在下特意寻了半夜过来,你们放心好了,无人盯梢。”
哑奴回道:“太妃被赶出竹林,大抵是太子发现了什么,总之小心为上没错的。”
嗓音沙哑,但确实能说话。
凌朗自然知道文太妃身旁有个哑奴,不会说话,平日里与人交流只打手势。
这会子忽然听到她口能言,且如此利索,凌朗心底直接肯定了文太妃这个老妇确实歹毒。
只有歹毒之人,才会将护她的太子殿下瞒着。
连身旁之人都刻意伪装成哑的,还藏有毒药想毒害太子妃与太子殿下,谁知道文太妃还有什么旁的更深的恶毒阴谋。
不过凌朗面上不显,只抬手道:“你且速速带路,这陌生小院里太妃住哪?”
哑奴将灯笼往前伸了伸,走到凌朗前头:“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屋子走去,就这时中年宫女迎出来。
“鬼面你终于来了。”中年宫女道,“你先前给的毒药,我们藏在蒲团内,不知怎地找不到了。”
说话间,中年宫女侧过身,从她门口留出的空隙往里头望,凌朗看到文太妃正跪坐在蒲团上,背对着他们。
文太妃并未转身,只淡淡地缓声开口:“毒药丢了倒也无碍,大抵是从竹林搬出来时,掉落在哪里了。如今的问题是,接生宫女送不进东宫,就失去了在东宫动手的机会。以往太子还会带着太子妃来竹林,可在竹林动手。如今哀家到了这里,太子怕是不会来了。”
她自称“哀家”,着实惊到了凌朗。
这般自称,那是当着自己人的面,由此肯定鬼面是文太妃的属下。
且从此称呼来看,文太妃还在惦记着天家权贵,不似以往在太子殿下跟前一般,自称“我”,像是与世无争一般。
念及此,凌朗深深作揖:“太妃受苦了!”
文太妃转过身来,又道:“太子将哀家扔在此地,怕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你告诉你的主子,往后行事当小心谨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