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空仍旧是沉云翻涌。
夹杂着凉意的晚风从窗隙吹进,裹挟着秋季寂寥的枯木味道。
沙沙,沙沙——
纸笔摩擦声在静谧的房间内响起,并不圆润的铅笔在白纸上划着,受力不均匀的铅末簌簌而下。
【如果可以的话,永远不想离开他。】
咲初小藤在纸上如是写道。
可写完这些。
她就失去了握笔的力气。
手腕一歪铅笔也不由得滑落。
咲初小藤坐在床尾抱着自己的双腿,细嫩的手指有气无力的揪着白袜,哪怕竖纹的白袜边缘早就已经变形。
这样的动作她今天重复了很久。
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
抬起头,看向墙壁,有面镜子。
老旧的等身镜搁置在床尾的对面,刚好将她的整副身体映入其中。
咲初小藤看着镜面中的自己,用手指轻捋开额前细密的刘海,露出那张白皙的精致脸颊,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身影,特别是那双瑰丽的眼睛。
细长鸦羽般的睫毛般轻轻颤动,宽松衣服下的柔软垂在抱起的双腿,膝盖上的红晕与光泽交相辉映。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也知道自己长的漂亮。
否则当初也不会拿自己当作交易。
所以当陷入奶奶需要治疗费用的泥潭时,咲初小藤知道自己恐怕是最后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可那个时候自己也完美诠释了病急乱投医。
毕竟时间从来不等人。
看着病床上日渐消瘦的奶奶,咲初小藤的心中不断的刺痛,可又苦于无能为力而自责。
特别是在寻求任何帮助无果后,这对于她而言就像陷入泥潭挣扎,可越是挣扎就陷入的越快。
恐惧、慌乱、无助
哪怕自幼失去父母扛起家中大旗。
在知道唯一的依靠即将逝去时。
她内心的坚强也在此刻决堤。
而就在自己即将把最后的尊严抛落在地,跟着那位自己明知什么性质的所谓经纪人走时,源赖光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人生轨迹。
其中源赖光有句话她记的很清楚。
“要想得到光的话就要经受住黑暗中折磨的伤口。”
也就是这句似乎很有道理的话。
让她懵懵的跟着源赖光走了。
直到那天晚上的银行余额的变动信息发来时,咲初小藤意识到源赖光是能帮她摆脱困境的人,哪怕对方抱着的目的仍旧是自己这副身体。
但事情并没朝自己预料的方向行走。
在自己屡次内心挣扎后主动却被拒绝时,咲初小藤似乎就发现了源赖光的不同,他的行为貌似跟当初的要价全然不相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