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玮庸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若是温和良善,就做不出来恩将仇报将萧家置于死地的事情,他要是有那么一点良知之心,也做不出来葬送临川那数万人的恶行。
今日堂审,庆帝如果保他,哪怕没有像是刚才那样直接将他推入绝境,甚至踩着他来成全他自己圣名,愿意替他保住方家一丝血脉,顾全那么一点多年君臣之情。
哪怕方玮庸依旧问罪,哪怕他仍旧逃脱不掉死罪,甚至被翻出临川之事,他也会一力将所有事情都揽了下来,不会鱼死网破拉着庆帝去死。
可亲眼看到庆帝薄情,看到他命人下阴手让他口不能言,看到他迫不及待下旨处方家满门抄斩。
方玮庸再看着庆帝时已无半点留情。
“陛下,你不想让老臣开口,怕老臣说出对你不利之言,那般急切就想要定老臣罪责,可你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今日之事。”
他扬唇笑时,那神情异常恶劣,
“这书信的确是我所写,更是我命人送往南地边关,交给驻军副将邹朝,让他将萧家上下全数留在临川城内。”
所有人都如同疯子一样,看着方玮庸。
萧云鑫满目狰狞:“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方玮庸好像已知自己逃脱不过,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淡声道,
“临川多矿,周边地带更多是精铁产地,朝中宿铁冶炼之地,最大的矿场便在靠近临川的尚水崖。”
“早在先帝在位之时,宿铁走私就已经存在,只那时握在还只是皇子的陛下手中,也成为他募集私兵、屯兵夺权所用。”
“后来陛下登基之后,不愿让人知晓他当年所做之事,更怕有人疑心他皇位来历不正,便将尚水崖封禁起来,暗中派兵前往,想将此处收回朝廷归宫中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