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见她垂着头只露出个发璇,隐约瞧见露出的唇瓣都泛了白,她皱了皱眉,伸手拉着苏锦沅的手时,就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疑惑道:“阿沅?”
苏锦沅心中微抖:“祖母,我……”她嘴唇张颌,颤声道,“我和六弟,我不是……”
萧老夫人见状只以为她被谢云宴给吓着了,心中越发恼怒那混账,拍了拍她后背说道:
“你用不着替他说话,我都知道,那混账东西居然敢朝着你动手,还将你吓病了,你打他几巴掌都算是轻的。”
苏锦沅神色一滞:“朝我动手?”
萧老夫人竖着眉毛:“你还想替他遮掩不成?你瞧瞧你身上这伤,他都亲口承认了,说午后与你起了争执一时犯浑,出手伤了你。”
说完老夫人气冲冲地怒哼,
“那小子以前就爱犯浑,只没想到这次居然犯到你面前,就该好生教训他一顿。”
“你要是气不过,祖母帮你抽他一顿,保管让他三天都下不了床!”
苏锦沅原以为萧老夫人知道了谢云宴心中遐思,也以为她们知晓午后在玉磬堂的事情,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放松下来时,后背冷汗沾湿了衣裳。
她知道自己心存侥幸,有些事情也不该隐瞒,可是她从小到大,除了已逝的父亲和苏衡之外,就再没感受过半点亲情。
叔父的贪婪,婶婶的恶毒,寄人篱下时,无时不刻弥漫周遭的恶言恶语,以至于上一世陆琢不过稍稍表露善意,就让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却不知道一脚踏进了另一个地狱轮回。
老夫人慈爱护短,大夫人嘴硬心软,还有二夫人的温柔,魏婉芸和霍柔的亲近,这些都是让她舍不得,也不愿意轻易毁了的安宁。
最初时,她只是因对萧云熙的愧疚,因谢云宴救她一命的恩情,想要竭力拉萧家一把。
可到了后来,她是真的将她们当作了至亲,不愿意见到她们有朝一日,厌弃鄙夷,满是嫌恶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