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今日的不同寻常之后，还是转过身去，冷然地看着她，“你想作甚？”

他以为这是苏卉留给自己最后的一顿午饭，顿时便警惕起来。

“怕死？”苏卉冷笑一声，几乎是马上猜中他的心思。

在烛火的照耀下，蔺无渊那张脸显得格外苍老，被废除修为后，他的眼神也不如从前刚毅。

苏卉就这么看着他，目光穿透他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是年少时的蔺无渊，是那样风姿绰约气宇轩然，可惜临老还沾了一身污腥。

“你……我想看看重儿……”蔺无渊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多少有些愧疚，以及所剩不多的父爱。

苏卉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你以为重儿会想见你？”

蔺无渊无言以对。

“他只怕杀你的心都有了。”提到蔺八重，苏卉心里愈发恼火，若不是蔺无渊勾结妖魅，蔺八重也不至于变成如今模样。

她将所有因果都归咎在蔺无渊身上。

蔺八重想说时至今日，他也有一半的责任。

苏卉大受打击，她好似溺水一般，扶着铁门胸口剧烈起伏。

“重儿，休要胡言乱语。”

蔺八重一脸平静，“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带她回来本是想助她得道，没想到她起了歪心思。”

蔺无渊平静地听他说着，心里无波无澜。

他早猜到了。

孤女的身份也是蔺八重替她安排的。

想不到他蔺无渊的儿子居然是个痴情种，他禁不住笑开了。

他笑得恣意，似乎要将这些年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笑声在地牢内回荡，震得苏卉心肝发颤。

“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我本不欲将真相告知于你，奈何你紧追不放，如今你活着将会比死更加痛苦。”

蔺八重一怔，顿时悔恨不已。

他原本是想化解两人之间的仇恨，即便苏卉想让蔺无渊死，也该是带着释然的情绪让他死去。

没想到他化解仇恨不成，反而给苏卉平添了更多的仇恨。

心魔早在苏卉心中发芽，得知真相后，更是疯狂地恣长着。

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蔺八重上前扶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两个她用尽大半辈子去守护的男人，心中好似在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