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想:皇帝果真还是孝顺,竟费这大功夫。
正想着与楚太后说一说,绕过佛龛,看见楚太后以手撑着头,已经在榻上小憩,便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夏嬷嬷把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轻手轻脚关了门,留两个小丫头在门口伺候。
出门的时候,从厚重乌云层里透出几束光,像喜事的前兆。夏嬷嬷叹口气,不由又欣喜几分。
哪晓得喜事没等到,惊天狂雷一闷子敲在头上。
那是前朝的事,有人指认太后母家通敌叛国,与南狄有金钱往来,且曾与多年前,,陷害初将军战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消息简直如同热锅里的一滴油,炸得沸腾不已。
楚太后原还不晓得,听见宫人议论,猛地瘫坐在椅子里。夏嬷嬷忙扶她起来,“娘娘……”
楚太后目光茫然,嘴里念叨:“这不可能……你去请皇帝来……”
李成暄自然来了,如常站在那儿,平静地看着楚太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楚太后见他如此,心中犹疑:“哀家听说……”
“是,有人指认母后指使母家与南狄勾结,陷害忠良。”他抬起头来,和楚太后对视。
楚太后从他眼中读到了一丝兴奋。
兴奋?他在兴奋什么?
她再迟钝,也明白了。
“是你。”她手指颤抖着,指着李成暄质问。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为了给她翻案?”她咳嗽起来,说话都艰难。
李成暄目光越过她,落在他送的那盆栽之上。他信步走近那盆栽,轻轻一踢,砰地一声,盆栽应声倒地。里头的黑土涌落在地砖之上,黑土之中,滚出一节黑不溜秋的长条状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