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匹野马,才刚来就不知死活试图挑战他的权威,他必须得给点颜色瞧瞧了!
“滚去择云关主城!”项居安坐回椅子上,道:“既然你不习惯待在阵前,那就滚回去守城门。”
“那怎么行?”江缨年习惯性又要顶嘴,看到关吉羽转身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他才悻悻闭嘴。
项居安这话就代表着饶他一命了,当朝骠骑大将军给他脸,他得见好就收,否则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属下遵命。”
江缨年不情不愿抱拳作揖,不得不先应下。
对于军中的一切军务,项居安都心里有数。
他驰骋沙场多年,早就练就运筹帷幄的本事,纵然他经常恼怒火大,那也是下面的人不作为,惹得他不痛快。
而对于战场上局势的判定,何时防守,何时进攻,他自然早已做到胸有成竹。
新上来的这一批年轻人,他用着很是顺手,光是先锋一队的人,就在短短七日之内将孤翳军队原本自由的活动范围,足足逼退了数十里地!
几乎日日都能收到前方传来的捷报,陈章难掩欣喜,对项居安道:“将军,若是能再使把劲,我们的刀尖,可就能伸到烟江长廊了!”
烟江长廊地处孤翳国与西部赫敕琉国之间,多少年来人们对这个地方没有准确的定义,烟江长廊在地形上更像一个三岔路口,两短一长三个路线方向正好指向孤翳国、赫敕琉国和当今绪澧王朝。
它从未被明确划分进任何一国的疆土之内,却被生性喜爱掠夺的孤翳一族强势占有。
烟江长廊就像一块香饽饽,围绕着它的三个国,无论是哪方占据了这个地方,都能一夕之间拥有最优越的边防外围,并能将军事视野向外探到更深。
只是绪澧王朝离得最远,这些年几乎没有精力将手伸到这么远,而赫敕琉国几十年来都未参与过战争,赫敕琉的历代君主似乎都主张“远战享宁”,不和邻国起冲突,不在利益方面起纠纷,尽力搞好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护佑赫敕琉子民安稳生活。
陈章这话的意思,项居安不是不明白。
从前的战线从没有拉至这么远,朝中的意思大多也都是主防御驱逐外敌骚扰,而非浪费兵力去攻取什么地盘。
以项居安的心性,不是没想过攻取烟江长廊。奈何朝中往往有太多反对的声音,当初先帝在时就驳了他攻取烟江长廊的请求,后来舒帝继位之后,虽未明确否决这一主张,却也态度模糊,迟迟不愿拨兵驰援边关。
项居安有时也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他毕竟为人臣子,不得不受命于一国之君,久而久之,这个事就搁置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从前被视作妄想的烟江长廊,此刻就近在眼前!
这一批世家阵营里出来的人,简直就是老天赠予他的一份惊喜大礼!
初生牛犊不怕虎,项居安只当是给他们历练的机会,并未盯得太紧,谁能想到他们一鼓作气,勇往直前,短短七日便打到了那么远。
烟江长廊……
烟江长廊!
项居安一向求稳,可此刻这个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他不得不面对。他承认这个诱惑,成功动摇了他那颗多年服从朝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