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江清回来了,他一进门便脱下外衫交到身后跟着的管家手上,管家说厨房里准备了夜宵,他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又是那个同情的眼神看了关吉羽一眼,叹了口气退下去。
关吉羽从管家的眼神里便晓得结果是什么了,低下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只有江缨年还不明就里着急问江清:“怎么样了?大哥,比赛还顺利吧?”
江清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关吉羽说:“阿羽,起来吧。”
关吉羽老老实实跪了这大半天,腿脚早已经失去了直觉,吃力地活动了下腿脚,才勉强站起身来。
江缨年见关吉羽起来,自己也连忙站起来,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抱怨道:“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的腿都快要断了,你一直不回来,关吉羽又要一直怪我,我又要安抚她,真是令我心焦一整天啊。”
江清看着江缨年,目光深邃犀利,道:“你觉得她不该怪你吗?我让阿羽起来,不是让你起来。”
“啊?”江缨年不解。
江清起身慢慢走到江缨年面前,沉声道:“跪下!”
“不要了吧大哥,我让我罚跪,我就一直跪到现在,我知道错了,就不用再跪了吧—”
江清的脸色本就因为他没眼色的抱怨而愈发冷肃,见江缨年还在讨价还价,实在是忍无可忍。
江缨年话音未落,江清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耳光看得出江清是真的生气了,声音响亮到关吉羽都惊得心尖颤了一颤。
“混账东西!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江清怒喝道,面色已然铁青。
江缨年白皙的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他捂着脸看向江清,眼神里的不解更加浓重:“大哥?”
“跪下!”江清丝毫不为这声哀婉伤心的“大哥”而动容,坚持让他跪下。“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从前我只当你不懂事,对你的一切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关吉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吓坏了,急忙开口道:“公子,都是我的错!是我醉酒误事,您要罚就罚我吧!”
她的求情没起到什么作用,江清气在头上,怒视着江缨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任谁求情都没有用。
江清怒斥道:“好一个南沁江府三公子!好啊,真好,吃喝玩乐不说,与旁人一同灌醉同门,无视青字营的重大比赛,真是我的好弟弟啊!你知不知道这次比赛,就是因为你,让我丢尽了脸面!”
江缨年既不跪下,也不像预先设计好的那样承认错误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原定的套路都打乱了。
他站在江清眼前,个子比江清还高出一点,红着眼回视着他,不屈不挠道:“你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打我?你从来没打过我,以前爹娘在的时候,也从来没打过我。”
一提起爹娘,江清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他喝道:“你也知道爹娘不在了,你以为这些年我既当爹又当娘的容易吗?我对你们不好吗?就是因为你小时候娘太宠你,把你彻底惯坏了!现在他们不在了,只能由我来管教你了!”
本来只是输了比赛的事,现在俨然上升到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感情上的理论。
关吉羽当下呆若木鸡,大气也不敢出。
江缨年颇有知错不认错的劲儿,这一巴掌他挨得很不服气,遂质问江清:“青字营就这么重要吗?天天青字营青字营,我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难道你的亲兄弟也比不上一个青字营吗?”
江清想也不想,笃定道:“是,没有什么能比得上青字营!”
这句话一出,连关吉羽都觉得有些赌气的意思在里头了,气头上的话又哪里能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