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书又续道:“依我看,倒是那关于楚休的传言更可信些。”

方贵太君眉头锁得更深了:“怎么说?”

“你就想想,陛下对元君转了态度,是不是从把楚休调去鸾栖殿开始的?”方云书笑音发冷,“如今元君都回德仪殿了,他还在御前侍奉——若说陛下是为元君高抬贵手放过了他,您觉得合理吗?”

若说是为元君高抬贵手放过了楚休,便合该让楚休跟着元君回德仪殿去。

现下这样,看着倒更像是,陛下为了楚休放过了元君。

他这般一说,方贵太君倒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楚休年纪是小了些,但陛下总归年纪也不大,与楚休不过相差三四岁,喜欢楚休也不是多令人意外的事。

“若是这样……”方贵太君斟酌须臾,淡声,“倒好办了。”

方云书颔首不严。

他自知舅舅是什么意思——元君从前再如何为陛下所不喜,也还是元君。

楚休就不同了。

楚休是个宫奴,且还不同于邺风这样正常入宫的良家公子,而是正经没入奴籍的,在宫里就不算个人。

死了也不值什么。

趁着他还没得封,不明不白地没了,陛下就是喜欢他也不好大动干戈地追究。

等过一阵子,陛下自会忘了他,也就自能再看到别人的好处了。不论她喜欢谁,都好过楚休。

这宫里,由不得楚家人再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