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个瘪犊子,居然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灰溜溜的搬去了马棚,琏二也被一个花些银钱就能拿到的“同知”身份给堵了嘴。
再后来,就连唯一看起来有些机会翻身的贾珠都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她还要折腾什么呢?
由着老大“破罐子破摔”,由着王氏消磨她和老二的夫妻情分,由着贾琏整日里喝酒胡混,由着凤丫头中饱私囊……
若是没有撑起这一切的能力,无知昏庸,目光短浅未必不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她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荣国府偌大的家业难道不够她富贵到死么?
什么重振家威,什么恢复荣光?她都不再想了,眼不见心不烦,她索性搬到了荣庆堂过上了该吃吃该喝喝的小日子。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几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就当贾母以为自己要这样稀里糊涂的了此残生的时候,一个变数出现了。
自家一直爱在内帷厮混的小孙子,仿若一夜之间开了窍,居然变得通透了起来。
这几个月她一直让人关注着他,入家学,请名师,救风尘,过县试……
一桩桩一件件,她虽然不是事无巨细的都知道,但是只从下人回禀的那些影影绰绰之中,也能发现孙子确实是变了。
若是其他人或许还会往狐仙鬼怪上去想,但是她不会。
谁家的狐仙鬼怪会为了科举学到深更半夜?谁家的狐仙鬼怪会一心为了贾家的筹谋?再说了,真当衙门公堂上的镇殿麒麟是摆设吗?
还有黛玉……她是个晶莹剔透的性子,她都没从小孙子身上感到一丝恶意,甚至对他更为亲近,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这……这是老祖宗显灵了啊!
想到这里,贾母的眼中燃起希望,目光也重新在王氏的身上凝实了起来。
既然老祖宗还没有放弃贾家,那说明贾家还有重新爬起来的希望,那她还要继续浑浑噩噩吗?
当然不!
那么就从眼前的王氏开始吧,总是要尽自己的一份力的,这样想着,贾母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笑得很是温和:“一晃数年,从珠儿过世之后,咱们娘俩已经五六年没有坐在一处说话儿了。”
“母……母亲,您有什么事情要和……要和儿……儿媳说。”
王夫人有些受宠若惊,居然忍不住打起了磕巴。
“我知道你怪母亲抱走了宝玉,可是如今……母亲还了你一个这么出色的儿子,你的心里也该舒服了吧。”
贾母叹息一声,笑着又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贾母真的很想把王夫人捆住暴打一顿,告诉她这么多年她到底做了多少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