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只不理她,眼睛死死的盯着贾环,一副他再胡说就要着急的样子。
贾环咽了咽口水,又压低声音道:
“我如何就胡说了,当初宝二哥去家学的时候是什么进度,不过是将将读到《四书》罢了,四个多月而已,三姐姐真的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脱胎换骨?”
见他还算知道好歹,探春深吸一口气,又耐心的解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宝玉如今刻苦的紧,听袭人说,他每日寅时起,夜间也要苦读到亥时……”
“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宝二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最是讨厌仕途经济,又如何肯在上面花心思,兴许是点着烛火看话本子也说不定。
三姐姐如何就不肯承认,宝二哥确实是走了门路,他的这个县案首得来的本就不正。”
没等探春说完,贾环就冷嗤了一声,又开口道。
“环儿,你莫要胡说,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要是真的肯走什么门路,当初珠大哥……”
探春深吸一口气,又耐着性子解释道。
“就算是父亲不愿意,那王家的人呢?王家舅父如今升了九省统制,只要略透露些意思,又如何用得上父亲了。”
贾环仿若是亲眼所见一般,语气里也满是嫉恨和酸涩。
烛火的映衬之下,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原本清隽的脸上也泛着些许的刻薄和狰狞。
“不是,环儿,年前我和黛玉她们去看过宝玉的诗赋,他是真的写得极好……再说了,母亲本来就不愿宝玉走仕途,又如何会帮他走什么门路。”
探春看着贾环,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了,整个人看起来无力极了。
“母亲?她算你哪门子母亲?不过是一个恶妇罢了,如果真的把你当成女儿,你讨好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不肯把你记到她的名下。”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在嫡母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后路,贾环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像是被按到了百年陈醋之中,说话也尖刻了起来。
“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