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草稿放下,一行人继续前行,等他们出了考场,宝玉也从桌子上抬起了头。
之前他还有些怀疑张教渝那般针对他是因为荣国府,但是等到那些和他结保的学生称呼他为“贾兄”,点明他是荣国府少爷之时,那位张教渝明显是诧异的,
这就说明张教渝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之所以针对他也荣国府没什么关系。
想想也对,不过是一个童子试罢了,当初贾敬是进士,贾珠是秀才,不都没见太上皇和皇上做什么吗?或者就是做了,至少也允许他们考中了不是。
还有毛先生的话,一脉相传……
按照贾政清高迂腐的性子,在考场小憩这件事情指定是做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文先生。
怪不得刚刚毛大人离得近了,他身上的熏香闻起来那样熟悉,想一想,这熏香虽然和文先生的不是完全相同,但是也能闻得出来大同小异。
保了他的是文先生的旧友,那对付他的只能是文先生的宿敌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卷子还没写完,宝玉取了竹筒饮了些水,又取了帕子擦了擦手和脸,继续拿出试卷开始奋战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宝玉停下手中的毛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面前的草稿纸上,已经整整齐齐写了个满满当当了。
将几张草稿纸又取出来逐一又检查了一遍,改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宝玉就从试卷袋中将试卷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正式的试卷是绝对不能涂改的,等将试卷都抄写完,二月的天气,宝玉也忍不住出了一层薄汗。
摇铃交卷,宝玉的第一场考试终于结束了,走出考棚,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等在辕门外的家驾马车走了过去,王熙凤倒是开始和贾琏说话了,不过语气还是冷淡,看上去余怒未消的样子。
宝玉也没问两人怎样了,县试虽然不需要夜里在考棚过夜,但是却需要连考五日,每日一场。今日只考了一场就让他有些疲惫,也没什么心情过问这件事,反正他也知道,这两夫妻离感情彻底破裂还远着呢。
县试前一场的成绩会在第二场考完之后张榜公布,发榜也极有讲究,学署会将考生的名字写成一个圆圈,以示考试排名不分先后,也被称为“圆案”或者是“发案”。
前三场宝玉的名次都在第一圈,照着这个趋势,他通过县试几乎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