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站起身来,对王嬷嬷道,“听说你家王妃今日不大安好,也不见客人,不过,我想,我,她还是要见的吧?”
黛玉并没有起床,穿了一件家常的衣服,头上并无半点饰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原本就肤色白皙,如今竟白的有些透明了。冯氏顿时大骇,生怕她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云臻回来是要拼命的,忙过去,拉住她的手,“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黛玉落下泪来,“我这般不中用,要累嫂嫂一天了,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妹妹,且帮衬我这一日,糊弄过去便是圆满了。”
冯氏并不防着黛玉是听到了她在外头说的话了,心里又是气愤又有些怜惜,“这,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妯娌一场,本就是姐妹,你这府上有了事,我不帮着,谁帮着呢?”
冯氏满肚子的话,竟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反而是安慰了黛玉诸多,又不要她的一个“谢”字,等瞧着她有些累了,把话说完了,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原是来找她理论来的。
只如今再回去说,也不能了,冯氏只好认了这个栽,又难免担心,自己那庶妹进了这道门,在这秦王府的后院里头,还能有个好吗?
“王妃真是多虑了!”她的贴身嬷嬷笑道,“这后院里,甭管你占不占个嫡字,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抓住那男人的心,依奴婢看,秦郡王妃这性子这般强势,平日里把秦郡王管得服服帖帖的,秦郡王心里头未必是乐意的。女人,还是要柔软一些好,贤妻美妾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自古以来,妻不如妾比比皆是呢。”
从福满楼订的席面过来,又是冯氏在秦郡王府的大花厅里头招待来庆贺的诰命女眷们。待新人被抬进来了,众人一看,竟然是四皇子身穿喜服,戴着一朵大花陪着新人拜堂,众人皆是一愣,交相打听,才知说是秦郡王妃的意思,秦郡王在外头征战,府上娶新人,不能叫郡王爷回来,只好委屈了新人,和四皇子拜堂了。
“内里是四皇子妃在张罗,外头是四皇子在拜堂,虽说这婚事是在秦郡王府举行的,怎地像是四皇子在纳侧妃呢?”
“可不是如此,新人进了门,秦郡王妃连面都没照一个,茶也没喝,这礼说不全也不全!”
云臻坐在大帐之中,手里是黛玉送来的信,“有些话,若叫我当面与你说,我实在难以启齿。如今,隔着千山万水,我也顾不得羞耻,我实在是不愿你身边有旁的人,便是不占名分的,我都不愿看到。这个侧妃,虽说是皇太后赐下来的,可是,我也依旧希望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不愿你与她有任何交集。或许,我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可是今生今世,我依旧想任性一点,将来,等你我都老了,我因今生你的这份宠爱,依旧奢望来世与你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