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恨地说：“董总，你不是说，要做价值投资吗？”

董冠英冷声质问我：“难道发债发券没有价值吗？只要审核能通过，发债发券的钱，就可以解决九华医疗的危机，九华医疗度过危机，经营盈利，投资债券的人就能盈利，这难道不是有价值的生意吗？”

我立即说：“多少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你我，还有他，比谁都清楚，九华医疗就算能重新上市，它未来五年之内，也难以盈利，你知道，一个中产家庭被套百万资金，套五年，是一个多么大的灾难吗？他们的人生都会因此而改变，董总，我经历过穷困，你也经历过低谷，我们都清楚，资金被套牢是一种什么样的灾难，所以，我请求你，不要把这种风险跟灾难，再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了。”

王炳良哈哈笑着说：“哇，金融活佛啊，这么善良？那把九华医疗重新上市又算什么呢？还不是要投资人的钱？”

我立即说：“股市不一样，股市是债券市场的一部分，债券是以股市为中心运转的，这家公司在股市上都不能盈利，凭什么要他的债券能赚钱？这个时候发债，就是拿着镰刀就割菜，而且，是最冷血地收割，即便是发行可转债，都是耍流氓，何况还是你们这种无良可耻的高利贷公司做的金融债，这种债券的门槛，还有周期，都是非常长的，一百万起步，一年捆绑，这是最低门槛了吧？你就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吃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突然，董冠英冷声说：“金融没有良知，只有利益……”

我听到董冠英地话，内心真的十分痛苦。

我愤怒地说：“董总，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可以不赚这个昧良心的钱，为什么你一定要赚？”

董冠英冷声说：“因为，我能……”

董冠英这句话，真的刺痛了我。

我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了。

董冠英冷声说：“我告诉过你，玩金融，要讲究规则，一切，只要在规则之下，符合法律，一切，我们都可以做，只要这个金融产品，能够通过审核，那么他就是合法的，合法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做？你说的良心，那是在商业范畴之外的事情，如果，有一个人要病死了，他需要一百万治病，我绝对会慷慨解囊，帮助他，但是，如果，他是一个有一百万，但是，又不会病死的人，他要买我们公司发行的债券，我绝对不会阻止，而且，会非常欢迎，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内容，我以我能赚取更多的钱，为荣……”

董冠英地话，真的震碎了我的价值观，但是，我能说他的价值观错了吗？

不，我没办法说他错了。

因为，金融，就是这么冷血无情。

但是我还是不服气，我咬着牙说：“好，就算你要做，也不一定要跟他合作，我们公司不能自己做吗？我们可以自己发债……”